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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五 兵考七

 

  ○禁卫兵

  《周官》: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以时比宫中之官府,次舍之众寡(时,四时。比,校次其人之在否,官府之在宫中者,若膳夫、王府内宰之属。次,诸吏直宿,若今部署诸庐者。舍,其所居寺也)。为之版以待(官府次舍之版图及其人之名籍以待比),夕击柝而比之(莫行夜以比直宿者,为其有懈怠离部署)。国有故则令宿、其比亦如之(故,谓灾祸。令宿,谓卫王宫也)。辨内外而时禁(分别内外人,禁其非时出入),稽其功绪,纠共德行(功,吏职也,绪其志业),讥其出入,均其稍食,云其淫怠,与其奇袤之民(民,宫中吏之家人也。淫,放滥。怠,懈慢。奇袤,谲觚非常),会其什伍,而教之道艺(五人为伍,二伍为什,寄宿卫之令)月终则会其稍食,岁终则会其行事(行事,吏职也)。

  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郑司农云:"庶子,宿卫之官。版,名籍也,以版为之,若今乡户籍谓之户版。"谓王宫之士,谓王宫中诸吏之適子也。庶子,其支庶也),掌其政令,行其秩叙,作其徒役之事(秩,禄秩也。叙,才等也。作徒役之事,天子所用),授八次八舍之职事(卫王宫者,必居四角四中,於徼候便也。郑司农云:"庶子卫王宫,在内为次,在外为舍。"元谓次其宿卫所在,舍其休沐之处)。若邦有大事,作宫众则令之(谓王官之士庶子,於邦之大事,或当选行),月终则均秩,岁终则均叙,以时颁其衣裘,掌其诛赏。

  虎贲氏虎士八百人(士徒选有勇力者),掌先後王而趋以卒伍(王出,将虎贲士居前後,虽群行,亦有局分);军旅会同亦如之。舍则守王闲(舍,王出所止宿处。闲,梐枑也);王在国则守王宫(为周卫);国有大故,则守王门;大丧,亦如之。及葬,从遣车而哭。连四方使,则从士大夫(虎士从使者)。若道路不通,有徵事,则奉书以使於四方(不通,逢兵寇若泥水。奉书,徵师役也)。

  旅贲氏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左八人,右八人,车止则持轮(夹王车者,其下士也。下士十有六人,士为之帅焉)。凡祭祀、会同宾客,则服而趋(服而趋,夹王车趋也。会同宾客,王亦斋服,服衮冕;则此士之斋服,服元端)。丧记,则衰葛,执戈盾(葛,葛絰。武士尚轻),军旅,则介而趋(介,被甲)。

  司隶掌五隶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五隶,谓罪隶,四翟之隶也。物,衣服兵器之属),掌帅四翟之役,使之皆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野舍,王行所止舍也。厉,遮卫也。《疏》:服其邦之服,若东方、南方衣皮帛,执刀剑;西方、北方衣裘、裘执弓矢)。

  蛮隶,在王宫者,执其国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则守厉禁。

  罪隶、夷隶、貉隶其守王宫,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林氏曰:"周庐千列,设戟百重,入守虎关,出陪豹尾,此古人设卫所以强榦弱枝、防未然而灭不轨也。昔成周宿卫之制,居则宫正、宫伯之卫,行则虎贲氏之卫。仆从之卫,掌於太仆;守隶之卫,掌於司隶。其制盖不一矣。宫正有宫之徒役,宫伯有公卿大夫之士、庶子,以为环列腹心之任,居卫之制然也。虎贲氏有虎士八百人,掌先後王而趋以卒伍,视朝则在路门之右、行卫之制然也。太仆掌奉舆马,督扈从,视朝则在路门之左(太仆,王视朝则荷正位而退,入亦如之。王出入则左驭而前驱。太仆而下,有小臣、祭仆、隶仆、御仆皆属焉。又司士云:"太仆、大右、太仆从者在路门之左。")。司隶掌率夷隶执兵器,服兵服,以卫王之门。外朝在野,外则守,内列仆从,守隶之卫制然也。由是言之,环列腹心之卫,非兵卫,在内而不出;虎士之卫为重兵之卫,非王出亦不行;四翟之卫则环卫诸门,仆从之徒则整饰驺从,此宿卫之别详矣。然虎贲缀衣,无非吉士,侍御仆从,罔非正人。执刘钺而上戈刃者,皆用冠冕之士大夫(顾命四人,綦弁,执戈,上刃,夹两阶戺,一人冕,执刘,立於东堂),居虎门而诏王媺者,乃率四夷之贱隶(师氏掌以媺诏王,使其属率四夷之隶),纠其德行,稽其功绪,劝以善也。掌其纠禁,严其诛赏,防以过也。由是言之,腹心之卫,固择有道有德之贤而宿卫之,兵亦皆使贤士大夫为之,其任严矣。而圣人防微杜渐之意,又不止是,盖人君处内庭之时多,处外庭之时少,亲侍臣之意玩,亲大臣之意严。今宫正、宫伯之兵卫、郎卫,固为太宰之属,而虎贲之虎士,掌於司马,司隶之伍隶,掌於司寇,皆听命於太宰。内外相维,而贤否无混淆之患;事权不分,而政令无下移之渐。此周制之所以尽善也。

  汉制:南军在京城门内,卫尉主之。北军在宫城门外,中尉主之(详见《兵制门》)。郎中令,秦官,掌宫殿掖门户,有丞。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光禄勋,属官有大夫、郎、谒者,皆秦官。又期门、羽林皆属焉。

  卫尉,秦官,掌宫门卫屯兵,有丞。景帝初,更名中大夫令,後元年复为卫尉。属官有公车司马、卫士、旅贲三令丞,卫士三丞。又诸屯卫候、司马十二官皆附焉。

  郎掌守门户,出充车骑,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皆无员,多至千人。

  徐氏《官考》曰:"谨按周之兵制,无事则散之田亩,有役则召以县师,而宿卫常养之兵,则有虎贲之士八百人。至六军之徒,一军百人,大司马之属,徒三百有二十人,又在虎贲之外,然不常有,而虎贲之禄比下士,足以代耕,盖庶人在官者也。汉期门于人而秩比郎,亦古虎贲之遗意欤。"

  後汉光禄勋,掌宿卫宫殿门户,典谒书郎吏直执戟,宿卫门户,考其德行而进退之。五官中郎将,五官中郎,五官侍郎,五官郎中。凡郎官皆主吏直执戟,宿卫诸殿门户,出充车骑。左右仆射,主虎贲郎习射。左右陛长,主直虎贲,朝会在殿中。虎贲郎、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羽林郎,无员,掌宿卫侍从。掌选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凡六郡良家子弟补。

  林氏曰:"汉制,南军卫宫,卫尉主之。北军护京,中尉主之。南军则有郎卫、兵卫之别。如三署诸郎,羽林、期门,则皆郎卫也;如卫士令、丞,诸屯卫候,则皆兵卫也。是卫也,非南军守卫之卫乎?北军则有调兵、募兵之分,如三辅兵卒,则是调兵而卫(《表》:中尉属官,左右京辅都尉、尉丞,有兵卒。按:黄霸为京兆尹,坐发骑士诣北军,马不適士,贬秩,则京辅兵卒番上北军明矣);如八校、胡骑、越骑、则是募兵而卫(八校尉皆武帝初置,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是卫也,非北军护京之卫乎?此汉人南、北军之制也。朱虚入卫,卒平诸吕;方朔执戟,坐折董偃;袁盎以中郎却慎夫人之坐;日磾入侍,缚莽何罗之逆(事并见本传)。王国、侯国,拘不得入(汉制:王国、候国,不得入宿卫。龚胜为楚王常侍,後三举孝廉,不得宿卫);同族犯法,限不得与(汉制:同族犯法,不得宿卫。萧望之以甲科为郎,後坐弟犯法,不得宿卫)。难以龚胜、萧望之之贤,宁从退免,则宿卫所任之人,固无愧於周耳。然始以南北军皆隶三公,而太尉周勃得入北军以成安刘之功可也。自武帝疏远外庭之後,卫尉之职,领於将军(王莽以大将军兼卫尉),城门之兵,领於司马(成帝世,阳阿侯王谭、成都侯王商、红阳侯王音皆以大司马特进领城门军),往往以中朝任之,而大臣皆无预焉。大司马之任,又非向时太尉之比。岂知禁严之地,大臣皆不预闻?则凡可以转移人主之心志,惑乱人主之视听,无所不至,异日之变可见耳。至东汉以来,又举五官郎将、羽林、虎贲以职属。大夫、议郎、谒者仆射以文属(《後汉 官志》,五官中郎将、左右中郎将、羽林、虎贲中郎将、羽林监以职属;光禄大夫、大中大夫、中散大夫、谏议大夫、议郎、谒者仆射、常侍谒者以文属),分属之後,政令不行於其间,而又光禄大夫不在宿直,议郎不与执戟(《後志》自五官至羽林凡七署,唯议郎与光禄大夫同,不在直中。馀同《後志》),惟不在宿直、执戟之列,则凡为禁卫者,皆非士人之流。而郎官三省,尽为诸黄门之庐耳。故宦官内典门户,外与政事(窦武说太后曰:"故事:黄门常侍但当给事省内典门户耳。今乃使与政事,而任权重,子弟布列,专为贪暴。")。及何进诛宦者,太后不听,曰:"中官领统禁省,自古及今,汉家故事,我柰何与士人共对事乎!则知士人不为郎中久矣。後尽除宦者,选三署郎入守宦官之庐,即此可见(《何进传》)。推原其故,皆光武不任三公,多置黄门(光武不任三公,事归台阁。《後官》:少府属多置黄门),其流祸至是也。

  唐有南、北衙兵。南衙,诸卫兵是也;北衙,禁军是也。高祖初起兵,有元从禁军。太宗时,置百骑。武后时,改为千骑。中宗时,增至万骑。肃宗时,有供奉射生官。代宗以後,有左、右神策军(并详见《兵制门》)。

  左、右监门卫掌诸禁卫门籍之法,左、右千牛卫掌卫及供御兵仗。亲卫一府,勋卫二府,翊卫二府,凡有五府。每府中郎将一人,左、右中郎将各一人。凡府中郎将掌领校尉、旅帅、亲卫之属宿卫者,而总其府事,左、右郎将二焉。番上者,以名簿上於大将军而配以职。

  武德、贞观世重资荫,二品、三品子,补亲卫;二品曾孙、三品孙、四品子、职事官五品子若孙、勋官三品以上有封及国公子,补勋卫及率府亲卫;四品孙、五品及上柱国子,补翊卫及率府勋卫;勋官二品及县男以上子若孙,补诸卫及率府翊卫。王府执仗亲事,执乘亲事,每月番上者数千人,宿卫内庑及城门,给廪食。执扇三卫三百人,择少壮肩膊齐、仪容整美者,本卫印臂,送殿中省肄习,仗下,每番三卫一人,为太仆寺引辂。其後入官路艰,三卫非权势子弟辄退番,柱国子有白首不得进者;流外虽鄙,不数年给禄廪。故三卫益贱,人罕趋之。

  左右卫,上将军各一人,大将军各一人,将军各二人,掌宫禁宿卫,凡五府及外府皆总制焉。凡五府三卫及折冲府骁骑番上者,受其名簿而配以职。

  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左右金吾、左右监门、左右千牛卫,凡十六。左右千牛卫,掌侍从及仆御器仗。以千牛备身左右执弓箭宿卫,以主仗守戎器。折冲都尉,掌领属备宿卫,师役则总戎具、资粮、点习。以三百人为团,一校尉领之。

  十六卫,每卫有上将军,有大将军,有将军。自左右卫至领军,并掌宫禁宿卫。金吾掌宫中、京城巡警,监门掌诸门禁卫,千牛掌侍卫。凡五府、外府之番上者,十二卫受其名簿,而配以职。除监门、千牛凡左右四卫不领,故但十二卫。五府谓亲、勋、翊三卫;外府,折冲府也。五府惟左右卫兼领之,馀但翊卫二府而已。

  林氏曰:"唐制有八卫,各分左右。自左右以至千牛,皆典扈从。是故宫禁宿卫是统是司,内厢仪仗是临是职者,左右卫也。皇城四面、宫城内外诸门,置兵分助其役者,骁骑也。正衙朝会釐铠,旅卒两厢列仗、唱警应跸者,武卫也。正殿之前,队立於阶,长乐、永安,队列於庑者,威卫也。皇城之四面,宫苑之城门,则职於领军。京城烽堠之宜,南衙番上之数,则职於金吾。禁卫名籍,器仗出入,则职於监门。仆御兵仗,宿卫弓箭,则职於千牛。此唐人十六卫之制也。张延师之谨畏,至三十年未尝有过(唐《职林》:张延师为左卫大将军,性谨畏,典羽林三十年,未尝有过)。阿史那忠之清谨,至四十八年无有纤隙(忠性清谨,为右骁骑大将军、宿卫四十八年,无纤隙,时人比之金日磾)。庞玉久典宿卫,习知制度(玉久宿卫,习知朝廷制度,高祖顾诸将多不闲仪检,故授玉领军、武卫二大将军,使众观以为法),段志元卫章武门,夜不示诏(段志元为左骁骑大将军,文德皇后之葬,勒兵卫章武门。太宗夜遣使至,志元拒曰:"军门不夜开。"使者示以手诏。志元曰:"夜不能辨。"比旦,帝叹曰:"真将军也。")。则宿卫所任之人,亦无愧於周,然始以大臣兼领宿卫使,文皇有甘寝之安可也(元微之行子季友《右羽林将军制》曰:"分八舍之众寡,均一庚之劳逸,皆将军之力也。是以李大亮上直禁中,而文皇甘寝,则心腹爪牙之任不细矣。"时李大亮以冬官兼)。自六军禁卫皆用市人,其选始轻(天宝之後,卫佐悉以假人为童奴,京师人耻之,至相骂辱,必曰侍官,而六军宿卫皆市人)。禄山、吐蕃之变,神策禁军,外入赴难,国家遂以倚重,悉命中人主之,其势益横(《兵至》:"上元中,以北衙军使卫伯玉为神策军节度使,镇陕州,中使鱼朝恩为观军容使,监其军。禄山反时,伯玉以磨环门军赴难,即神策军也。其後吐蕃入寇,朝恩又以神策军屯苑,自是复益分为左、右厢。大历四年,请以京兆之好畤,凤翔之麟游、普闰,皆隶神策。")。自是南衙日轻北衙日重矣。夫所谓禁军者,盖太宗举义兵。起太原,已定天下,悉罢还归,而愿留宿卫者三万人,给以渭北腴田,号曰"元从禁军"。本为兵立制,非为制置兵(见《唐兵志》,详巳具《兵制门》)。其後左右羽林、龙武、神武及神策、神威而总名北衙者,岂太宗初制哉(《唐兵志》载,详巳具《兵制门》)?且唐之十六卫,己备汉人南、北军之制,以卫尉护南军,以金吾巡北军。今十六卫已有金吾将军掌京城巡警,是北军己寓其间。观《白集》羽林卫将军之制,所谓国家设十六卫,犹汉之有南北军,其知之矣(《白集》:王元辅《授左羽林卫将军制》:"国家设十六卫,犹汉之有南北军,而左右羽林尤称亲重。")。而其元从禁军,亦犹官制员外之置,初非禁卫正兵也。今以禁军为北衙,卫兵为南衙,以备汉制,岂不过欤!北衙既横之後,外庭诸臣,莫之谁何,萧复言之,而不见听(萧复言:"艰难以来,始用宦者监军,权望太重,是曹政可委宫掖事,兵要政机,勿使参预。"不听),高元裕言之而不及用(《本传》:"敬宗视朝不时,决事禁中,宦寺恣放,大臣不得进见。元裕谏曰'西头势乃重南衙,枢密之权过宰相'。帝虽悟而不能用。"),惜夫推原其故,皆外臣不预禁军,专归宦者,其为患至是也。噫!汉不以中朝属外朝,而使阉宦宿直,卒成何进之乱(见进《本传》)。

  唐不以北衙隶南衙,亦使宦官典兵,反致王叔文之乱(见《唐兵志》)。其视周人以禁卫属冢宰之意,又何止天渊哉。"

  梁太祖始置侍卫马步军。

  开平元年,改左右长直为左右龙虎军,左右内卫为左右羽林军,左右监锐夹马突将为左右神武军,左右亲随军将马军为左右龙骧军。其年九月,置左右天兴、左右广胜军,仍以亲王为军使。

  二年十月,置左右神捷军。十二月,改左右天武为左右龙虎军,左右龙虎为左右天武军,左右天威为左右羽林军,左右羽林为左右天威军,左右英武为左右神武军,左右神武为左右英武军(前朝置龙虎等六军,谓之卫士,至是以天威、天武、英武等六军易其军号,而无勋旧焉)。

  後唐长兴三年三月敕:"卫军神威、雄威及魏府广捷以下指挥,宜改为左右羽林,置四十指挥。每十指挥立为一军,每一军置都指挥使一人兼,分为左右厢。"应顺元年三月,改左右羽林四十指挥为严卫左右军,龙武、神武四十指挥为捧圣左右军。清泰元年六月,改捧圣马军为彰圣左右军,严卫步军为宁卫左右军。

  晋天福六年,改拱宸、威和内直军并为兴顺,至八月改奉德两军为护圣左右军。周广德元年四月,改侍卫马军曰龙捷左右军,步军曰虎捷左右军。

  显德元年诏汰简诸军,取武艺超绝者为殿前诸班(见《军制门》)。

  宋太祖皇帝建隆初,诏殿前、侍卫二司,各阅所掌兵,练其骁勇者为上军,老弱者为剩员。又诏诸州长吏选所部兵送都下,以补禁旅之阙(详见《兵制门》。)禁军,殿前、侍卫司分领之。殿前司领骑兵之额三十七,步兵之额二十六;侍卫司领骑兵之额三十五,步兵之额八十三;御前忠佐军头司,领步骑之额四;皇城司领步兵之额二;左右骐骥院领骑兵之额二;厢军亦内属侍卫司(见《郡国门》)。

  仁宗天圣至宝元间,增募禁军,陕西蕃落、广锐,河北雲翼,京畿广捷、虎翼、效忠,陕西、河东清边弩手,京西、江淮、荆湖归远,总百馀营。

  康定初,赵元昊反,西边用师,诏募神捷兵,既而易名万胜,为二十营。所募多杂市井之人,选亻壖不足以备战守。是时禁兵多戍陕西,陕西并边土兵虽不及等,然骁勇善战,而以京师所遣戍为东兵。东兵虽魁硕,大卒不能辛苦,而摧锋陷阵非其所长。又北兵戌川陕、岭峤、荆湖间,多不便习水土,故建议者欲益募土兵为就粮。於是增置陕西蕃落、保捷、定功,河北雲翼、有马劲勇,陕西、河北振武,河北、京东武卫,陕西、京西壮勇,延州青涧,登州澄海弩手,京畿近郡亦增募龙骑、广勇、广捷、虎翼、步斗、步武,复升河北招收、无敌、听子马,陕西制胜,并州充戎、骑射,麟州飞骑,府州威远,秦州建威,庆州有马安塞,保州威边,安肃军忠锐,岚、府州建安,登州平海,皆为禁兵,盖用外马步凡增数百营。

  拣选之制,有自厢军升禁军,禁军升上军,上军升班直。升上军及班直者,皆临轩亲阅,自非才勇绝群,不以应召募,馀皆自下选补。仁宗尝诏枢密院次禁军选补之法,凡入上四军者,捧日、天武弓以九斗,龙卫、神卫弓以七斗,天武弩以二石七斗,神卫弩以二石三斗为中格。恩冀员僚直、骁捷军士选中四军,则不复阅试。自馀招拣中选者,并引对。凡员僚直阙,人则以选中上军及龙卫等样、弓射七斗合格者充,仍许如龙卫例选补班直。凡选禁军,自奉钱三百以上、弓射一石五斗、弩蹠三石五斗、等样及龙卫者,并亲阅,以隶龙卫、神卫。凡骑御马直阙小底,则阅拱圣、骁骑少壮善射者充。凡弓手,内殿直以下选补殿前指挥使,射一石五斗;御龙弓箭直选补御龙直、御龙骨朵子直,东西班带甲殿侍选补长入祗候,御龙诸直将、虞候选补十将,射皆一石四斗;东西班、散直选补内殿直,捧日、员僚直、天武、神卫、龙卫、亲从选补诸班直,御龙骨朵子直、弓箭直将虞候选补十将,御龙诸直长行选补将、虞候,射皆一石三斗;员僚、龙御、骑御马直小底选补散直,射皆一石二斗。

  神宗初,拣罢禁军之不如法者入并废诸军营(详见兵制门)。熙甯之籍,天下禁军凡五十六万八千六百八十八人,元丰之籍,六十一万二千二百四十二人。

  徽宗宣和五年,尚书省言:"昨臣僚言,古制六军所以备王之爪牙,而羽林又禁卫之总名也。今臣僚使令兵卒所居营分曰六军,而复有左右羽林之名,称谓失当,诏令措置。今欲将拣中六军并六军指挥并改为广效,内拣中六军作第一指挥,左龙武第二,左羽林第三,左神武第四,右龙武第五,右羽林第六,右神武第七。"从之。

  高宗建炎元年五月,始置御营司。

  以黄潜善、汪伯彦兼使副。国初以来,殿前、侍御马步司三衙禁旅合十馀万人。自高禄得用,军政遂弛。靖康末,卫士仅三万人,及城破,所存无几。至是殿前司以左言权领,而侍卫二司犹在东京,禁卫寡弱。诸将杨惟忠、王渊、韩世忠以河北兵,刘光世以陕西兵,张俊、苗传等以帅府及降盗兵,皆在行朝,不相统一。於是始置御营司,以总齐军中之政令,因其所部为五军,以渊为使司都总制,世忠、俊、傅等并为统制,又命光世提举使同一行事务。潜善、伯彦别置亲兵各千人,优其廪赐,议者非之。

  四年,三省言:"本府分两府,而兵权尽付枢密院,今又置御营司,使政出於三也。"乃诏御营司并归枢密院。绍兴四年,诏改御前五军为神武,御营五军为神武副军,并隶枢密院。既而左仆射赵鼎言,神武乃北齐旧号,且督府军马,今拨隶三衙,乃废神武中军隶殿前司,以杨沂中主管殿司公事,又以都督府兵分隶之,於是殿司之兵柄始一。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国朝旧制,殿前侍卫马步三衙禁旅,合十馀万人,宣和间,仅存三万而已,京城之破,多死於敌。建炎元年秋,骑帅郭仲荀自东京部禁旅至南京,已而还为副留守。三年秋,仲荀以虏过京城,粮储告竭,遂率馀兵赴行在。其冬,上将航海避狄,而卫士张宝等不欲行,因吕元直入朝,率众围之,出语不逊,上怒,诛十七人於明州市,除行门外,尽废其班。明年春,上至台州,兵卫寡弱,惟中军统制官辛永宗有众数千,而吕元直之亲军将姚端众独盛,上皆优遇之。四月,上还会稽,乃选中军五百人,入直殿岩,悉乌合之众。时赵元镇初乘政,因为上言:'祖宗於兵政,最为留意。今诸将各总众兵,不隶三衙,则兵政已坏,独卫兵仿佛旧制,亦扫荡不存,是因咽而废食也。'上悟,寻复旧制。然卫兵不满三千,识者病其单弱,数以为言。绍兴二年秋,诏三衙措置。已而上谓辅臣曰:'一卫士所给可赡三四兵,朕命杨沂中治神武中军,此皆宿卫兵也。'遂命沂中兼提举宿卫亲兵。五年冬,废神武中军隶殿前司,以沂中主管殿前司公事(十二月庚子)。又以都督府兵分隶三衙(是月庚戍)。七年夏,复合马司馀军及八字军为六军十二将,命刘信叔主之(四月丙申);解承宣潜典步军如故。自是三衙始复矣。"

  神武中军旧止三部,自杨存中职殿岩,始增为五军。又置护圣、踏白、选锋、神奕、神勇马步凡十二军。时江海盗作,因分制诸军控制之,如泉之左翼,赣之右翼,循之推锋,明之水军,皆隶殿司,总七万人,由是殿司兵籍,为天下冠。

  初,御营五军之外,又置御前五军,寻又改为神武五军。绍兴元年,又改为行营四护军。张俊称前军,韩世忠称後军,岳飞称左军,刘光世称右军。杨沂中中军,以隶殿前司,而吴玠军如故。七年,光世军叛降伪齐,於是川陕军更以右护军为号。十一年,三宣抚罢,乃改称某州驻劄御前诸军。十八年,川陕诸军亦如之。其军皆不隶三衙,由是御前军又在禁军之外矣。

  二十四年,殿前都指挥使杨存中劄子:"乞遵依祖宗法,在京所管捧日、天武、拱圣、骁骑、骁胜、宁朔、神骑、神勇、宣武、虎翼、广勇诸指挥禁军内,捧日、天武依条升拣扈卫诸班直,拱圣、神勇以下升拣捧日、天武,除逃亡事故外,有一千九百人。差使日增,人数日亏。欲乞於今年分定月分内招一千人,请给例物,并依先招人体例。"诏依。二十七年十二月,枢密院言:"殿前都指挥使杨存中札子,准旨:三衙所招军兵效用,权行住招。自绍兴二十六年,见阙四千四十六人。及三十七年拣汰三千四十四人,见阙二千一百四十人,并已拣汰五百四十人,共阙六千七百二十六人。若不招填,兵数日有亏损。缘近来游手人陈乞情愿投军稍多,望令本司自来年正月一日为始,依旧招募情愿投军少壮百姓,刺充效用、胜捷、吐浑、雄威填额使换,依例支破请给,所招系填名阙,即不曾添请给,照依今三衙依分定月分招填。"

  孝宗隆兴三年,主管步军司公事郭振言:"本司在京日所管军额计三万九千五百人,今来行在,见管止一千二百一十九人。缘诸处非乏差使应副不行,乞招一千七百八十人,通作三千人为额,刺充神卫,虎翼,飞山、床子弩雄武等指挥,其请给例物等,依则例行。"诏:"特依。"

  乾道四年,枢密院言:"殿前司、步军司内有官人子弟,多愿投充效用,其间不及等杖二三寸,却有膂力强壮之人。"诏:"今後令逐司遇有阙额,除及等杖外,若低一二寸,令射八斗力弓;低三寸,令射九斗力弓。委承旨司审验强壮,即行指试。"

  六年,主管侍卫马军司公事李显忠言:"本司诸军兵将官有阙,自来遴选众所推服之人,不以次序申乞升差。近年以来,须自训练官差充淮备将,及二年升副将副将,及二年升正将,正将及三年升统领,再及三年升统制官。切恐无以激劝士气。乞今後兵将官有阙,不以年限,许令本司铨量人材,胆勇过人能服众者,保明申朝廷取旨差填。"从之(时处禁旅廷补,本末见军制门)。

  七年,虞允文乞移马司於建康,以为出师之渐,乃以李显忠为都指挥使,统马军屯焉,元额三万人。

  乾道初,殿、步、马司兵马,权以七万三千人为额。二年,降旨马司以三万人,步司以二万七千人。

  庆元二年,殿前都指挥使郭杲言:"南渡以来,捧日、天武已下,权以三千人为额。今诸班直见管一千七百五十九人,并新拣中人共二千二百五十二人,请立为定额。"诏依。

  大抵此一军乃高宗所收诸将之部曲。其殿前司则辛永宗诸军部曲,而益以他军也。马军司则合王彦部曲而益以解潜、刘錡、田盛之兵。步军司则本王彦所部之兵。其军校之制,有殿前司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侯各一人;诸班有都虞侯、都虞侯指挥使、都知、副都知、押班;御龙诸班有四直都虞侯,本直各有都虞侯、指挥使、都头、十将、将、虞侯。马步军有捧日四厢都指挥使(管旧城里左厢烟火及殿前司马军),天武四厢都指挥使(管旧城里右厢烟火及殿前司马军),捧日、天武左右厢各有都指挥使。每军有都指使挥使、都虞侯,每指挥有指挥使、副指挥使,每都有军使(步军四都头)、副兵马使(副军四副都头)、十将、虞侯、承局、押官(其下有统制官、领官、同统领、正将、副将、同副将、淮备将、同淮备将之分。推之侍卫司厢、禁军皆如之)。中兴制:自殿前左右班、御龙直、骨朵直、内殿直、弓箭直、弩直、散员、散指挥、散都头、散祗候、金枪银枪班、茶酒新班、西一班、殿侍东五班、散直班、二十四班为上军。

 

●卷一百五十六 兵考八

 

  ○郡国兵(乡兵)

  周制: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详见《兵制门》)。

  秦始皇并天下,列为三十六郡,郡置材官。

  汉列郡、王国、侯国,三者其兵不殊。郡有都尉,佐太守典武职甲卒。其在王国者,则以内史比郡守,中尉比都尉。侯国亦有相,秩比天子令、长。其郡国之兵,必有虎符而後可发。

  齐王欲发兵诛诸吕,魏勃曰:"王欲发兵,非有汉虎符验也。"

  武帝建元三年,东瓯告急,上曰:"吾新即位,不欲出虎符召兵郡国。"乃遣严助以节发会稽兵。会稽守欲距法,不为发。助乃斩一司马,谕意指,遂发兵浮海救东瓯。

  七国败,弓高侯诘胶西王卬曰:"未有诏虎符,擅发兵,王其自图之!卬遂自杀。至公孙戎奴为上党太守,发兵不以闻,免。"

  高祖命天下选能引阅蹶张、材力武猛者以为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常以秋後讲肄课试,各有员数。平地用车骑,山阻用材官,水泉用楼船。

  光武以幽冀兵克定天下,始於黎阳立营,领兵骑常千人,以谒者监之,号黎阳兵。

  建武六年,诏罢郡国都尉,并职太守,无都试之法。

  七年,罢天下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及军假吏,悉还民伍。(详见《兵制门》。)

  晋武帝大封同姓。大国三军,兵五千人;次国二军,兵三千人;小国一军,兵千五百人。

  太康元年,既平吴,诏悉去州郡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

  唐制:高祖武德初,始置军府。析关中为十二道,以骠骑、车骑两将军领之。

  太宗贞观十年,更号统军为折冲都尉,别将为果毅都尉,诸府总曰折冲府。凡天下十道,关中置府一百七十三,河南置府六十二,河东道置府百三十九,河北道置府十四,山南道置府凡十,陇右道置府二十九,淮南道置府凡六,江南道置府凡二,剑南道置府凡十,岭南道置府凡三。共十道置府五百六十四,皆有名号。而关中府皆以隶诸卫。凡府三等,兵千二百人为上,千人为中,八百人为下。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长史、兵曹、别将各一人,校尉六人。士以三百人为团,团有校尉;五十人为队,队有正;十人为火,火有长。

  高宗、武后以来,府兵之法浸坏,变而为彍骑,彍骑变,而方镇之兵炽矣(详见《兵制门》)。

  林氏曰:"唐之府兵,折冲都尉虽遥隶於诸卫,军、城、守捉,实散在於诸道。每岁季冬,折冲将率兵马之在府者,置左右校,习战阵之仪。步队、骑队之有其制,击钲伐鼓之有其节,国无不习之兵。然府兵六百三十四所,以三百六十有一在关中,固为重本计。而诸道二百有馀,分布错置,亦为防外设。唐初相制之意非不善也,夫何更代法废,诸府之籍不补,折冲之将不迁(见《兵制》)?及范阳之变,所过州县,望风瓦解,如入无人之境,外兵盖失於不补耳。迨至诸镇之兵共起讨贼,其後安史继乱,中国雲扰,肃宗命李光弼等讨之,号'九节度之师'。大盗既灭,而武夫战卒以功起行阵者,皆除节度。由是方镇相望於内地,朝廷不能制,而甘为姑息之政。是以京师有变,藩镇亦驱兵而至。朱、李之徒,相继犯阙,唐祚遂以瓜裂,此亦矫重外兵之失也。嗟夫!轻则盗贼以乘隙,重则牧镇以据兵,为国者安可不权其势欤!"

  田承嗣镇魏博,选募六州骁勇之士五千人为牙军,厚其给赐以自卫为腹心。自是父子相继,亲党胶固,岁久益骄横;小不如意,辄族旧帅而易之,自史宪诚以来,皆立於其手。天雄节度使罗绍威心恶之,力不能制。朱全忠之围凤翔也,绍威遣军将杨利言密以情告全忠,欲借其兵以诛之。全忠以事方急,未暇如其请,阴许之。及李公佺作乱,绍威益惧,复遣牙将臧延范趣全忠。全忠乃发河南诸镇兵七万,遣其将李思安将之,会魏、镇兵屯深州乐城;声言击沧州,讨其纳李公佺也。会全忠女適绍威子廷规者卒,全忠遣客将马嗣勋实甲兵於橐中,选长直兵千人为担夫,帅之入魏,诈云会葬。全忠自以大军继其後,云赴行营,牙军皆不之疑。庚午,绍威潜遣人入库断弓弦、甲襻。是夕,绍威帅其奴客数百,与嗣勋合击牙军,牙军欲战而弓甲皆不可用,遂阖营殪之,凡八千家,婴孺无遗。

  宋太祖皇帝诏:"诸州长吏选所部兵送都下,以补禁旅之阙。"(详见《兵制门》)

  宋制,军有禁军、厢军二等。国初,尽选骁勇部送阙下,以补禁卫,馀留本城。其後开拓土宇,申严纪律;关防要害,皆设屯戍;漕挽、营缮力役之任,悉用士伍。自乾德至於乾兴,召募增置,名额渐广。凡所规画,尽为节制。畿甸之内,蕃服虽大,不以加也;边防之地,堡障虽小,必有备也。厢军者,诸州之镇兵也,各隶其州之本城,专以给役;内总於侍卫司,而尚书兵部掌其政令。一军之额,有分隶数州者;或一州之管兼屯数军。其教阅者始号厢禁军,後皆以为丁。禁军其给使於诸司者,亦各以其事役属焉。禁军月俸五百以上者,皆日阅习武技;其三百以下,有阅习或充役者;戍川、广者不习。其後诏:"诸道骑兵,颇为长吏之所役使,失於教习,自今止之。"禁军,殿前、侍卫司分领(见《禁卫门》)。厢军总诸州骑兵之额四十八,步兵之额百八十三。又在京诸司之军额有五,分给畜牧、缮修之役,隶宣徽院。州有屯兵者,官给钱宴犒将校,谓之旬设。凡诸州置马、步军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候。马军有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侯,步军亦如之。马、步军诸指挥各有指挥使、副指挥使(开宝中,尝置军教练使,在指挥使上。後废);每都有军使、副兵马使、都头、副都头、厢军头、十将、将虞侯、承局、押官。置都监、监押以领之,岁时简练焉。下州及军监,但有牢城兵,则军校之职随宜裁置。其诸州都监、监押,止得典司军旅,及捕逐寇贼,不许关预州县政事。屯驻禁军将校,凡遥带郡令,以客礼见长吏,馀如统摄之仪(其驻泊、就粮禁军将校见长吏,如屯驻将校之礼)。

  止斋陈氏曰:"自建隆二年,以诸郡本城共百役(淳化四年十一月宣:'应马递铺兵士并於本城诸指挥内轮差,候及二年替。'咸平三年九月宣:'诸路本城兵士差直马递铺祗应,内有搬家者,今後并五年一替,不搬家者三年一替。'嘉祐元年九月二十七日,定州都著礼奏:'在城厢军逐年抽上黄河执役,并修葺仓营、城池,迎送官员,担擎往来。又自官中不招添以来,人数转少。今来一名当著数人色。欲权宜勾抽马递铺闲剧人赴州驱使。'见得自淳化,至嘉祐犹如此),或更戍他郡(又按咸平三年二月二十七曰宣:"诸州本城兵士差在川陕驻泊,遇郊赏,如系屯驻、驻泊及巡检下,即与同带甲例,逐人三贯;归营却同不带例。"天禧四年十月二十三日,永州团练使钱惟濬奏:'诸州兵士差往边上守把,及於都同巡检下捉贼,及诸色役,多是别指挥节级军员部辖,或有违犯,未有明文。'元丰四年七月,福建路闾邱奏:'巡检下兵士并是诸杂攒诸指挥厢禁军或屯驻客军,不谙本路山川道路,差到年岁间,稍能辨认道路、人物,又却替移。'元丰八年八月宣:'福建路东南第十将下部军六指挥年满,令差使臣往抽衡州威果四百五十九人、道州威果四百五十一人、辰州雄略三百十八人、鄂州怀恩三百五十一人、鼎州归远二百六人、广德军教阅忠节二百六十二人替阅归营。'见得咸平、元丰,犹更戍如此),不但以逸民户也,所以劳苦其身,违离其妻子,使习於南北风土之异,而不得坐食於本营。盖劳之则易使,散之则易养,此艺祖神谋也。三司禁旅就粮州郡,亦不得常坐食於京师(按《祚符编敕》:淳化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宣:'应差发就粮禁军,欲往军前屯驻、驻泊、巡检守把处及归学指挥收管加及二三十人,便须闻奏,乞差使臣管押。'景德四年,知福州陈象舆奏:'驻泊许州骑射指挥节级兵士多缺,命抵一家二百二十疋,今拣选冒知高大依与饣委养,候替换日赴京师送纳。'皇祐三年宣:'差在京步军虎翼第四指挥使唐兴下五百二十二人、宋兴下三百二十人至福州提辖司。如辖下州军缺人防守缓急捉捕盗贼去处,便仰量酌差拨应付。'以上指挥甚多,不可悉载)。自列郡各置禁军,於是严差出占破之令(庆历三年十月十四日宣:'置定毅指挥,即不得差出及诸般占役。'五年七月二十七日宣:'定毅兵士不得差上纲及出外诸般功役,其知州以下,不得影占一名。'嘉祐四年八月宣:'置就粮禁军,以威果为额。'七年十月九日吕诲奏:'诸路提、转宣谕州军,存留兵士,不得差出防护借请诸般虚占人数。'治平四年五月七日敕:'主兵之官,冗占杂使,法外重断,仍令提、转觉察申奏。')。而壮城(元丰三年四月十二日密院劄子:'於厢军内差壮城兵士,大城五十人。'崇宁五年五月置壮城指挥)、作院(熙甯元年置作院指挥),各置指挥,由是在军禁旅无就粮者(熙甯五年宣:'诸路教阅厢军,备员使唤,不得奏差。')。禁军在城防托,而厢军亦升为禁军,不复戍役矣。养兵之费遍天下,虏人犯阙,无或能发一矢者,以不守艺祖旧章也。"

  开宝八年,发渭州平凉、藩源二县民治城壕,因立为保毅军弓箭手,分镇戍寨,能自置马者免役,逃死以亲属代,盖因周广顺之制(周广顺中,点秦州税户充保毅军)。

  止斋陈氏曰:"此所谓义军也,艺祖有志於民兵矣。咸平五年,始置营,升为禁军,其後浸有点差之令,而前朝名臣多言不便(咸平五年五月,命使臣分往邠、甯、环、庆、径、原、渭、陇、鄜、延等州,於保安保毅义军内,与逐处官吏选取有力者二万人,各本州置营,升为禁军,号曰振武指挥。既而帝曰:'边防缺兵,朝廷须为制置,盖不得已也。候边鄙大宁,即可铸弭。'咸平五年,尝於曹、单、宋、亳、汝、颍间,点集强壮五、七万人,始降宣命,只今在本城防守;及至奏闻都数,即便押赴京师。见侍御史知杂事田鍚奏。康定元年,差吴遵路等於河东点差强壮,共一十四万三千馀人,多而不精,颇防夺农事。见河东转运使文彦博奏。庆历元年宣差朝臣往陕西、河东、京东、西路点集强壮、弓手愿充军人,分配宣毅、保捷指挥。谨列不便事件如左。见知谏院张方平奏。治平元年十一月,差提点刑狱陈安石於本路人户三丁之内刺一万为充勇,如果若此,大为非便。自宝元、庆历之间,因赵元昊叛,遂於三路人户,不问贫富等,第但有三丁充乡弓手及强壮。寻将陕西一路乡弓手尽刺面充保捷指挥云云。凡六奏)。韩琦为相,尝身历西事,留意兵政,刺陕西义勇,知谏院司马光至六疏争之,不听。已而新法行,熙宁六年十月,遂罢强壮、弓箭手,而行保甲,海内骚然。要之,皆以刺配为军,失祖宗本意,而非民兵不可复。以臣愚见,条约弓箭社,如庞籍、苏轼,则人情不扰,而边备修矣。此今日所当讲也。"

  仁宗皇祐中,京东安抚使富弼上言:"臣顷因河北水灾,农民流入京东者三十馀万。臣既悯其滨死,又防其为盗,遂募伉健者以为厢兵,既而选尤壮者得九指挥,教以武技,已类禁军。今止用厢兵俸廪而得禁军之用,可使效死战斗,而无骄横难制之患,此当世大利也。"诏以骑兵为教阅骑射、威边,步兵为教阅壮武、威勇,分置青、莱、淄、徐、沂、密、淮扬七州军,征役同禁军。初弼请刺教阅字,帝不许,止加於军额。嘉祐四年,复诏西路於郓、濮、齐、兖、单州置步兵指挥六,如东路法。於是东南州军多置教阅厢军,皆以威勇、忠果、壮武为号,训肄如禁军,免其他役。

  英宗治平初,遣使分募河北、河东、陕西京东民为本城兵,遇就粮禁军阙,即选补。又陕西州军悉置壮城如河北,以备缮完城垒之役。盖景祐中,本城四十三万八千,逮治平三年,乃五十万矣。总诸州本城教阅骑军之额四、步军之额六,不教阅骑军之额三十有五、步军之额一百九十有五。

  河北、河东神锐、忠勇、强壮。仁宗时,神锐、忠勇废已久,而忠顺、保毅仅有存者。康定初,诏河北、河东添籍强壮,河北凡二十九万三千,河东十四万四千,皆以时训练。自夏人逆命,王师屡衄,正兵不足,乃籍陕西之民,三丁选一,以为乡弓手。未几,刺充保捷军,为指挥一百八十五,分戍边州。及西师罢,多拣放为民。庆历二年,籍河北强壮,得二十九万五千,拣十之七为义勇,尽抄民丁,增广其数。河东亦拣刺如河北法。其後议者论:"义勇为河北伏兵,以时讲习,无待储廪,得古者寓兵於农之意。惜其束於列郡,遗其大用,只以为城守之备。诚能令河北邢、冀二州分东西两路,命二郡守臣分领,以时阅习,寇至,即两路义勇翔集赴援,使其腹背受敌,则是河北三十馀所当伏锐兵,群胡何恃不恐?"朝廷下其议,河北帅臣李昭亮等议曰:"昔唐泽潞留後李抱真籍户丁男,三选其一,农隙则分曹角射,岁终都试,以示赏罚,三年皆善射,举部内得劲卒二万。既无廪费,府库益实,乃缮甲兵为战具,遂雄视山东。是时天下称昭义步兵冠於诸军,此则近代之显效,而或者谓民兵祇可城守,难备战阵,诚非通论也。但当无事时,便分义勇为两路,置官统领,以张用兵之势,外使敌人疑而生谋,内亦摇动众心,恐非寓兵之术也。姑令所在点集训练,三二年间,武艺稍精,渐习行阵;遇有警,得将臣如抱真者统驭,制其阵队,示以赏罚,何战敌不可哉?至於部分布列,量敌应机,遣用之地,系於临时便宜,亦难预图。况河北、河东皆边胡之地,自置义勇,州县以时按阅,耳目已熟,行固无疑。"诏如所议,岁教阅,以新旧籍并阙数闻。熙宁七年转运判官黄好谦言:"河东强壮,前已寝废。其募於河北者,旧给唐泊河游之田,力不足以耕,重苦番教,应募者寡。请罢强壮,以田募民耕,毋过两顷,蠲其赋,以为保甲。"从之。

  陕西保毅。周广顺置。开宝八年因之(详见前)。咸平初,秦州极边上置千人,分番戍守,月给米,冬赐衣。五年,点陕西近边丁壮充保毅,凡得万六千人,给资粮,与正兵分戍边郡。庆历初,悉刺为保捷军,唯秦州增置及三千人。环、庆、保安亦各置籍。时诸州总六千五百十八人,为指挥三十一。皇祐五年,泾原都总管程勘上言:"陕西保毅,近岁止给役州县,无复责以武技。自点刺为保捷军,而家犹不免保毅之籍。或折卖田产,而所售之家以分数助役。今秦州仅三千人,久废农业,请罢遣。"诏自今敢私役者,计佣坐之。其後诏买保毅田承名额者,悉拣刺以为义勇。熙宁四年,诏废其军。

  河北忠顺。自太宗朝以瀛、莫阝、雄、霸州,乾宁、顺安、保定军家户置,凡三千人。自陶河至泥姑海口九百里为二十六寨,一百二十六铺。沿界河分番巡徼,隶缘边战棹巡寨司。自十月悉上,人给粮二升,至二月输半营农。庆历七年,夏竦建议与正兵参戍。其後,以多补亡者,权放业农,俟岁丰如故。自後不复补。

  河北、陕西强人。咸平四年,募河北民谙契丹道路、勇锐可为间伺者充强人,置都头、指挥使。无事散处田野,遇虏入寇追集,给器甲、口粮、食钱,遣出塞偷斫贼垒,能斩首级夺马者如赏格,掳获财畜皆畀之。庆历二年,环州亦募,涅手背,自备戎械并马,置押官、甲头、队长,户四等以下免役,上番防守,月给俸廪。三年,泾原路被边城寨悉置。环、庆二州复有寨户。天禧、庆历间募置,番戍为巡徼斥堠,日给粮;人赋田八十亩,能自备马者益赋田四十亩;遇防秋,官给器甲,下番随军训练。为指挥六。

  河北、河东强壮。自五代时,瀛、霸诸州已有之。咸平三年,诏河北家二丁、三丁籍一,四丁、五丁籍二,六丁、七丁籍三,八丁以上籍四,为强壮。五百人为指挥,置指挥使;百人为都,置正副都头二人、节级四人。所在置籍,择善骑射者第补校长,听自置马,胜甲者蠲其户役。五年,募其勇敢,团结附大军为栅,官给铠甲。景德元年,遣使分诣河北、河东集强壮,借库兵给粮训练,非缘边即分番迭教,遇虏入寇,悉集守城,寇退放营农。至康定初,州县不复阅习,多亡其籍。乃诏二路选补增广为伍保,迭纠游手不业农及作奸者。二十五人为团,置押官;四团为都,置正副都头各一人。五都为指挥,置指挥使。各以阶级伏事。年二十系籍,六十免,取家人或他户代之。岁正月,县以籍上州,州以籍奏兵部,按举不如法者。庆历二年,悉拣以为义勇,不预者,释之而存其籍,以备守葺城池。而强壮自此寝废矣。

  河东、陕西弓箭手。周广顺初,镇州诸县,十户取材勇者一人为之,馀九户资以器甲刍粮。建隆二年,诏释之,凡一千四百馀人。景德二年,镇戎军曹玮言:"有边民应募为弓弩手者,请给以间田,蠲其徭赋,有警,可参正兵为前锋,而官无资粮戎械之费。"诏:"人给田二顷,出甲士一人,及三顷者出战马一疋。设堡戍,列部伍,补军,置巡检以统之。"後其,鄜延、环庆、泾原并河东州军亦各募置。庆历中,诸路总三万二千四百七十四人,为指挥一百九十二。至和二年,韩琦奏:"昔潘美患契丹数入寇,遂驱旁边耕民内徙,苟免一时失备之咎。其後契丹讲和,因循不复许人复业,遂名禁地,岁久为戎人侵耕,渐失疆界。今代州、宁化军有禁地万顷,请如草城川募弓箭手,可得四千馀人。"诏如其请条,视山坡川原地均给,人二顷;其租秋输,田地亩五升,均原地亩三升,毋折变科徭。仍指挥即择山险为社,以便居止,备征防,毋得擅役。先是,麟、府、丰州亦以闲田募置,人给屋,贷口粮二石,而德顺军静边寨壕外弓箭手尤为劲勇。夏人利其地,数来争,朝廷为筑堡戍守。至治平末,河东七州军弓箭手总七千五百人,陕西十州军并寨户总四万六千三百人。熙宁二年,兵部上河东七郡旧籍七千五百、今籍七千,陕西十郡并寨户旧籍四万六千三百,唯秦凤有寨户。三年,秦凤路经略使李师中言:"前年筑熟羊等堡,募蕃部献地,置弓箭手,迄今三年,所募非良民,初未尝团结训练,竭力田事。今当置屯列堡,为战守计。置屯之法,百人为屯,授田於旁寨,置将校领农事,休即教武技。其牛具、农器、旗鼓之属并官予。置堡之法,诸屯并力,自近及远筑为堡,以备寇至,寇退则悉出掩击。"从之。五年,赵为鄜延,括地万五千九百顷,募汉番弓箭手四千九百人。帝嘉能省募兵之费,有诏褒赏。六年,诏熙河路以公田募弓箭手,其旁塞民强勇愿自占田、出租赋、联保伍,或义勇愿应募,或民户愿受番部地者听。中书条例司乞五路弓箭手、寨户,除防托、巡警及缓急边事许差发外,若修城诸役,即申经略司;如敢擅差及科配、和雇,并论违制罪。从之。八年,环庆路经略使范纯仁言:"旧陕西敕弓箭手、百姓不许典买租赁蕃部田土。臣今体访环庆诸州城寨熟户,昨因灾伤,多以田土典卖与蕃部。窃恐既卖尽田土,则无顾恋之心。"诏依旧敕。元丰四年,泾原路经略司言:"本路弓箭手阙地九千七百顷,渭州陇山一带川原陂地四千馀顷,可募弓箭手二千馀人,或不愿应募,乞收其地入官。"从之。六年,鄜延经略司言:"弓箭手於近里县置田,两处立户,及四丁以上,乞取一丁为保甲,一丁为弓箭手;有二丁至三丁,即且令充弓箭手。"诏保甲愿充弓箭手者听,其见役弓箭手与当丁役,毋得退就保甲,陕西、河东亦如之。八年,殿前副都指挥使刘昌祚奏,根括陇山地凡一万九百九十顷,招置弓箭手人马凡五千二百六十二人骑。赐敕书奖谕。绍圣元年,枢密院言:"熙河等路经略司奏,本路弓箭手,以战功补官者,遣归所属差使,仍以其地令亲属承刺,如无,召人承之。"崇宁元年,枢密院勘会:"陕西五路并河东,自绍圣开拓以来,疆土至广,远者数百里,近者不减百里。罢兵以来,未曾措置。田多膏腴,虽累降诏置弓箭手,类多贫乏,或至逃亡。州县镇寨污吏豪民冒占沃壤,利不及於平民,且并缘旧疆侵占新土。今遣官分往逐路提举措置,应缘新疆土田,分定腴瘠,招置弓箭手,推行新降条法。旧弓箭手如愿出佃新疆,亦仰相度施行。"诏汤景仁河东路,董采秦凤路,陶节夫环庆路,安师文鄜延路,并提举弓箭手。大观二年,诏罢提举弓箭手。四年,诏复置提举弓箭手司,以武臣为之,以前所置文臣皆养安不能亲诣极边、冲冒寒暑、经理番地故也。三年,提举河东路弓箭手司奏:"本司体访得沿边州军,逐处招置弓箭手,多将人户旧用工开耕之地,皆射剗夺,其旧佃人遂致失业。且所出租,仅比佃户五分之一,於公私俱不便。今欲乞应系官庄屯田已有人租佃及五年者,并不在招置弓箭手请射之限。其河东路察访司,初不以边防民兵为重,姑息佃户,致有此弊,欲乞应熙宁八年以前人户租佃官田,并先取问佃人,如愿投刺弓箭手,每出一丁,许依条给见佃田二顷五十亩充人马地,若不愿充弓箭手及出外,尚有请占不尽地土,即拘收入官。"从之。提举熙河兰湟路弓箭手何灌申:"汉人买田尚多,比缘打量,其人亦不自安,首陈已及一千馀顷。若招弓箭手,即可得五百人;若纳税租,依条每亩三斗五升、草二束,一岁之间亦可以得米三万五千石、草二十万束。今相度欲乞将汉人买置到蕃部土田愿为弓箭手者,两顷已上刺一名,四顷已上刺两名;如不愿者,依条立定租税输纳。其巧为影占者,重为禁止。"从之。七年三月,诏:"熙、河、鄯、湟自开拓已来,疆土虽广,而地利悉归属羌,官兵吏禄仰给县官,不可为後计。仰本路帅臣相度,以钱粮茶采或以羌人所嗜之物,与之贸易田土。田土既多,即招置弓箭手,入耕出战,以固边圉。"靖康元年,臣僚上言:"陕西恃弓箭手为国藩篱,旧隶帅府,比年始置提举司,其提举官务多取数目以为功,将旧人已给田分擘,招刺新人,贪赏欺蔽,遂至选练不精,法制浸坏。乞罢提举司复隶帅司,其已分擘弓箭手田土,依旧改正拨还;招到新人,依条别给地,庶得均济。"从之。

  河北、河东、陕西义勇。庆历二年,选河北、河东强壮并抄民丁涅手背为之。户三等以上置弩一,当税钱二十;三等以下官给。各营於其州,岁教练,给俸廪,犯罪断比厢军,下番比强壮。治平元年,诏陕西民除商、虢二州,馀悉义勇。凡主户家三丁选一,年二十至五十材勇者充。以五百人为指挥,置将领(详见《兵制门》)。又诏、秦、陇、仪、渭、泾、原邠、宁、环、庆、鄜、延十二州义勇,遇召集防守,日给米二升,给酱菜钱三百。盖庆历初,河北路总十八万九千二百三十一人,河东路总七万七千七十九人,陕西路治平初总十五万六千八百七十三人。熙宁元年,枢密使吕公弼请以河北义勇每指挥拣人材少壮事艺精强者百人为上等,手背添刺"上等"二字。从之。帝言:"义勇可使分为四番出戍。"吕公弼曰:"须先省得募兵,乃可议此。"王安石曰:"计每岁募兵所死亡之数,乃以义勇补之可也。"陈升之欲令义勇以渐戍近州,两府共议,或以为令一月一番,或以为一季一番,且令近戍。文彦博等又言难使远戍,安石辩之甚力。兵部上陕西、河南、河东义勇数:陕西路二十六郡旧籍十五万三千四百,益以环、庆、延州保毅、弓箭手三千八百,总十五万六千八百,为指挥三百二十一;河北三十三郡旧籍十八万九千二百,今籍十八万六千四百,为指挥四百三十;而河东二十郡,自庆历後总七万七千,为指挥一百五十九。凡三路义勇之兵,总四十二万三千五百人。三年,泾原经略使蔡挺言:"欲以泾、渭、仪、原四州义勇分五番,番三千人,防秋以八月十五日上,十月罢;防春以正月十五上,三月罢,周而复始。"诏从之,行於诸路,判延州郭达言:"陕西起发义勇赴缘边战守,今後并令自赍一月糗梁,折本户税赋。若不能自备,则就所发州军预请一月口食。"从之。知永兴军司马光极言分义勇四番於沿边屯守,以为挑敌、劳人,虚费粮饷,於是永兴一路独得免。六年,诏永兴军、河中府、陕、解、同、华、鄜、延、丹、坊、邠、宁、环、耀十五州军各依元刺义勇外,商虢、保安军并止团成保甲。八年,诸路义勇总二十四万七千五百人。元丰四年,蒲宗孟言:"乞开封府五路义勇并改为保甲。"自此以次行於诸路,义勇浸销,皆联为保甲云。

  陕西护塞。庆历元年,募土人熟山川道路、晓蕃情、善骑射者涅臂充。二百人为指挥,自备戎械,就乡闾习武技,季一集州阅教。无事放营农,月给盐茗。有警召集防守,即廪给之,毋出本路。

  麟州义军。与弓箭手略同,而不给田。康定元年,诏:"麟州府募归业人增补,俾耕本户故地,免其租税。"

  荆湖义军土丁、弩手。不见创置之始,北路辰、澧二州,南路全、邵、道、永四州皆置。盖溪峒诸蛮,种类滋炽,保据岩,或叛或服,控制陬落,须其土人,故置是军。皆选自户籍,蠲免徭赋,番戍寨栅。大率安其土风,则罕扌婴瘴毒;知其区落,则可制狡犭会。其校长则有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副都头、军头、头首、采斫招安头首、十将、节级,皆叙功迁补,使相综领。施之西南,实代王师,有御侮之备,而无馈饷之劳。其後,荆南、归、峡、鼎、郴、衡、桂阳亦置。庆历二年,北路总万九千四百人,南路总五千一百五十八人。番戍诸寨,或以岁,或以季,或以月。上番人给口粮,有功迁补;自都、副使指挥使岁给锦袍,月给食钱,指挥使、副指挥使给紫大绫绵袍,都头以上率有廪给。熙甯初,籍其数凡一万五千人。六年,诸路行保甲,司农寺请令全、邵二州土丁、弩手,共为保甲,立保正、保长以统之。元祐七年,湖南路钤辖谢麟请以邵阳、武冈、新化等县中等以下户选充土丁、弩手,与免科役,七年一替;排补将级,不拘替放年,分作两番;边寨防拓,不得募人。如有私役,依《私役禁军敕》谕。从之。政和七年,募湖北辰、沅、澧州土丁为刀弩手,授以闲山,散居边境,教以武艺。其隶於籍者,至九千馀人。靖康初,全军调发前往河东援太原,陷於虏,存者仅千五百人。建炎二年,罢之。绍兴六年,命招募,以三千五百人为额。淳熙三年,敕募人教阅,犒赐如禁军例。然刀弩手旧田,诸郡已收为省计,有司虽募人为之,往往无田可给,但虚立姓名以应命。又土人多惮点集,甚患苦之。李焘、张栻力言其不便,栻请用见数委提刑躬行点检,候有田设官,始令招足元额。焘复言:"如此,则提举刀弩一司,又当复置。而欲冒赏者,必至横没民田,为害滋大,不若以见点数为准,专委守臣,宽以岁月,令招及。"从之。湖南乡社,旧制领以乡豪,有弹压、缉捕等名,大者统数百家,小者亦二三百家,由潭、连、道、英、韶、郴、桂皆置。淳熙七年,言者奏乡社之扰,请罢之。帅臣辛弃疾言:"乡社皆处深山穷谷中,忠实、狡诈,色色有之,不可尽罢。欲择其首领使大者不过五十家,小者减半,属之县尉。"从之。

  夔州路义军土丁、壮丁。州县籍税户充,或自溪峒归投。分隶边寨,习山川道路,遇蛮入寇,遣使袭讨,官军但据策应之。其校长之名,随州县补置。月给衣粮,犒赐有差,有功者以次迁。熙宁初,诏:"除防托巡警外,敢擅差役及科配和雇,并科违制之罪。"

  施、黔、思三州义军土丁。总六千三百六十五人,隶都巡检司。施州诸寨有义军指挥使、把截将、寨将,并土丁总一千二百八十一人,壮丁六百六十九人。又有两路巡防殿侍兼义军都指挥使、指挥使、都头、十将、押番、寨将。黔州诸寨有义军正副指挥使、兵马使、都头、寨将、把截将,并壮丁总千六百二十五人。思州,洪杜、彭水县,有义军指挥使、巡检将、寨将、粮理、旁头、把截、部辖将,壮丁总千四百二十二人。

  渝州怀化军、溱州江津巴县巡遏将。皆州县调补。其户下率有子弟客丁,遇有寇警,一切责办主户。治平元年,诏:"怀化军溱州巡遏、把截将岁支料盐,袄子须三年其地内无寇警乃支。三年一比。如有失纵,或致獠寇五次,即罢给。有劳者增之。仍使分地戍守。"

  涪州义军。旧无之。嘉祐中,始补宾化县夷人为义军正都头、副都头、把截将、小节级,其请给、节制,大率如渝、溱。

  广南西路土丁。嘉祐七年,籍税户应常役外五丁点一为之,凡得三万九千八百人。分队伍行阵,习枪、镖牌,州县以时按阅。绍兴八年,广西经略胡舜陟言:"数十年来,武备弛废,土丁老弱混杂,尝乞只就乡村教习,更不分番入州县。已得朝旨,於诸县逐乡置教场,自十一月起教,至次年正月罢教,轮差县官检点。今以一路人数计之,土丁五万一千八百九十六人,保丁七万六千一百五十九人。若帅臣不变易,更一、二年,必为精兵。"诏依。乾道二年,诏:"土丁邕、宜、雅等州籍定姓名年甲,年五十则汰,别选户丁替(保丁则每户一名,土丁皆父兄弟皆在其数。後以州县因教阅之时,拘留重役,下令禁止)。"

  广南东路枪手。嘉祐六年,广、惠、梅、潮、循五州以户籍置,三等以上免身役,四等以下免户役,岁以十月集县教阅。治平元年,诏有阙即招补;招补不足,选本乡有武技者充。熙宁元年,诏广州枪手十之三教弓弩手。是岁,会六郡枪手,为指挥四十一,总一万四千七百有奇。六年,诏户四等以上,有丁三者以一为保甲,每百人为一都,五都为一指挥,轮番教阅。九年,兵部言:"广东五郡枪手,请籍主户弟以上丁壮,无过旧额一万四千之数,馀以为保甲。"奏可。

  邕州谿峒壮丁。治平二年,广西安抚司集左、右两江四十五溪峒知州、峒将,各占邻迭为救应,仍籍壮丁,补校长,给以旗号。峒以三十人为一甲,置节级,五甲置都头,十甲置指挥使,五十甲置都指挥使,总四万四千五百人,以为定额。各置戎械,遇有寇警召集之。二年一阅,察视戎械。有老疾并物故名阙,选少壮者填,三岁一上其籍。熙宁中,王安石言:"募兵未可全罢,而民兵可渐复,至於二广尤不可缓。今中国募禁军往戍南方,多死。陛下诚移军职所得官十二三,鼓舞百姓豪杰,使趋为兵,则事甚易成。"於是,苏轼请训练二广峒丁,以利禄劝奖,使勤於阅习。从之。十年,枢密院请:"邕、钦峒丁委经略司行下训练,第为三等:军功武艺出众为上,蠲其徭役;人材し捷为中,蠲其可配;馀为下。边盗发则酋长相报,率族众以捍寇。"元丰元年,经略司请集两江峒丁为指挥,权补将校。奏可。其後又增置都巡检使两员。五年,诏:"广南保甲如戎、泸故事,自置裹头无刃枪、竹镖排、木弓刀、蒿矢习武技,遇捕盗则官给器械。"六年,广西提点刑狱彭次雲言:"邕苦瘴疠,请量留兵更戍,余用峒丁,以季月番上,给禁军钱粮。"诏从之。议者谓若以代正兵,恐妨农,请计戍兵三之一代以峒丁,季轮二千起邕州肄习武事。制可。大观二年八月,诏:"熙宁团集左、右江峒丁十馀万众,自广以西赖以防守。今又二十万众来归,已令依左、右江例相度闻奏,及所条法入熙河兰湟、秦凤路敕施行。"绍兴四年,广东宣谕明橐言:"邕州有左、右江峒丁,本防交趾,比年点差赴桂州防托。其峒官及亲属及本户丁夫,未尝被差,科率钱粮,扰之无所不至。乞行下经略司,应峒丁、土丁,各仰本处防守,无得诏发。"诏依。

  河北弓箭社。河北旧有之。熙宁三年,知定州滕甫言:"中国夷狄之兵,常患多寡不敌。盖中国兵有定数,至於平民,则素不使知战;夷狄之俗,人人能战,举国皆兵,此其所以多胜也。今河北州县近山谷处,民间各有弓箭社及猎射人,习惯便利,与夷人无异。欲乞下本道逐州县,并令募诸色公人及城郭乡村百姓有武勇愿习弓箭者,自为之社。每岁之春,长吏就阅试之。北人劲悍,缓急可用。"从之。元祐八年,知定州苏轼上言,欲将河北弓箭社,照河东、陕西弓箭手例,官给田以供车马事(详见《兵制》门)。宣和七年,臣僚言:"京东、西两路,昨因提刑梁扬祖奏请劝诱民户充弓箭社。原立法之意,不过使乡民自愿入社者阅习武备,为御贼之具尔。柰何邀功生事之人,唯以入社之民众多为功,厚诬朝廷而敛怨於民,督责州县急於星火,取五等之籍甲乙而次之,家至户到,追胥迫胁,悉驱之入社,更无免者。法始行於西路,西路既已冒受厚赏,於是东路宪司前後论列,诞谩滋甚。近者东路之奏,以数计至二十四万一千七百人,又奏武艺优长一十一万六千馀人,且云比之西路,仅多一部。陛下灼知其不然,虽命帅臣与廉访使者覈实,彼安肯以实闻乎?今东路宪司官属与登、淄两州当职官,坐增秩者几二十人,而县令佐不及焉。不知出入阡陌间劝诱者谁欤?此其诞谩可知矣。审如所奏,有被甲执兵之民数十万,按阅有方,则山东之寇,何至累月淹时未见殄灭哉?则其所奏二十四万与十一万,殆虚有名,不足以捍贼明矣!大抵因缘追,扰民不堪其劳,则老弱转徙道路,强壮起为盗贼,此亦致寇之一端也。近者,仰赖陛下遣将出师,授以方略;又命近臣持诏抚谕,至於发内库之藏,转淮甸之粟,以赈给之,宽免其税租,荡宥其罪戾,丁宁纤悉,罔不曲尽。方将归伏田亩,以为迁善远罪之民,讵可以其所甚病扰之邪?且私家有兵器,在律之禁甚严。三路保伍之法,虽於农隙以讲武事,然犹事毕则兵器藏於官府。今弓箭社一切兵器,民皆自藏於家,不几於借寇也哉?望陛下断自圣心,罢京东弓箭社之名,所藏兵器悉送之官,使民得免非时追呼迫胁之扰,以安其生。应两路缘弓箭社推恩者并追夺改正,首议之人重赐黜责,後来奏请诞谩,亦乞特赐施行,庶几群下悚惧,不敢妄进曲说,以肆其奸,实今日之先务也。"诏并依奏,梁扬祖落职,其禁兵器,令安抚司并拘入官,弓箭社人依已降指挥放散。建炎元年六月,河北、京东巡社乡民结集以御金贼。诏以忠义巡社为名,隶安抚司。後枢密院立法募乡民为之,以忠义强壮为名。每十人为一甲,设甲长、队长、部长、社长、都正。於乡井便处劄寨,以时按试,不得非时追扰。

  川陕土丁。熙宁七年,经制泸州夷事熊本募土丁五千人,入夷界捕戮水路大小四十六村,荡平其地二百四十里,募民垦耕,联其属夷以为保甲。政和六年,泸南安抚使孙羲叟奏:"边民冒法买夷人田,依法尽拘入官,招置土丁子弟。见招到二千四百馀人,欲令番上。"从之。

  福建路枪仗手。元丰元年,福建转运使蹇周辅言:"廖恩为盗,以枪仗手捕杀,之有冒为枪仗手之人,乘贼势惊扰村落,患甚於恩。"诏犯者刺配。仍额定枪仗手人数,以岁阅集,依保甲法,隶提刑司。有保长、保正,具教阅、捕盗、食直等令。总一万二百人有奇。听自置兵械寄於官,遇捕盗乃给。元祐元年,御史上官均言:"枪仗手老弱不闲武技者十七八。监司按试,多克期呼集。既至,往往代名充数冒赏,徒有呼集之劳,而无校试之实。如未欲罢,乞重行考核。"靖康元年,臣僚言:"天下步兵之精,无如福建枪仗手,出入轻捷,驭得其术,一可当十。乞选官前去召募。"从之。建炎三年六月,诏令福建初募枪仗手五十人,专一备东西捕盗,每百人差部辖一名,有功先次借补进武校尉。绍兴五年,福建帅司乞将福建系籍枪仗手并行蠲放。从之。

  江西枪仗手。熙宁七年,诏籍虔、汀、漳三州乡丁、枪手,以制置盗贼司言三州壤界岭外,民喜贩盐且为盗,非土人不能制故也。元丰二年,诏处州枪仗手五百三十六人,抚州建昌军乡丁、开军、枪仗手,各千七百七十八人为定额。每岁农隙,按阅武艺,以备奸盗。七年,兵部言:"江西枪仗手以八千三十五人为额。"

  河东、陕西勇敢效用。亦募兵也。泾原路经略使蔡挺言:"泾原勇敢三百四十四人,季一点阅,校其骑射能否升除补,有功者以为队长,募极边塞博军子尝历战阵者补其阙。益募熟户蕃部以为蕃勇敢,凡一千三百八十八人,骑一千一百九十四匹。"诏诸路如挺请施行之。六年,枢密院言:"勇敢效用,皆以材武应募从军,廪赐既优,战马戎械之具皆出公上,平时又得以家居。以劳效赏者,凡四补而至借职,校弓箭手减十资,淹速相远甚,非朝廷第功均赏之意。请自今河东、鄜延、秦凤、环庆、熙河路各以三百、泾原路五百为额。第一等,步射弓一石一斗,马射弓九斗,俸千钱;第二等以下递减一斗,俸七百至五百。季首阅试於经略司,射亲及野战中者有赏,全不中者削其俸,次季又不中者罢之。战有功者以八等定赏:一给公据,二以为队长,三守阙军将,四军将,五殿侍,六三班借差,七差使,八借职。其弓箭手有功,亦以八等定赏:一押官、丞局,二将、虞将、十将,三副兵马使、军使;四副指挥使,五都虞侯,六都指挥使,七三班差使,八借职。即以阙排连者次迁如今。"诏可,仍颁之诸路。

  蕃兵者,塞下内属诸部落团结以为藩篱之兵也。西北边羌戎,种落不相统一,保寨者谓之熟户,馀谓之生户。陕西则秦凤、泾原、环庆、鄜延,河东则石、隰、鄜、府。其大首领为都军主,司帐已上者为军主,其次为副军主,又有以功次补者,其官职俸给有差。康定二年,陕西体量安抚使王尧臣言:"泾原路熟户万四百七十馀帐,帐之首领,各有职名。曹玮帅本路,威令明著,常用之平西羌。其後,边备稍懈,守将惟务姑息,寝成骄黠。自元昊反,戎军及渭州山外皆被侵扰,近界熟户亦遭杀虏。蕃族之情,最重酬赛,因此衅隙激怒之,可复得其用。请遣人募首领愿效用者,籍姓名并士马之数。及千人,听自推有谋勇者一人,授以班行及巡检之名,使将领出境。破荡生户所获财畜,官勿检覈。得首级及伤者,给以赏物,仍依本族职名补迁及增俸钱。"诏如所请。庆历二年,知青涧城种世衡奏募蕃兵五千,涅右虎口为'忠勇'字,隶折马山族。上封者因请募属户,给禁廪赐使戍边,悉罢正兵。下其章四路安抚使议。环庆路范仲淹上言:"熟户恋土田,护老弱、牛羊,遇贼力斗,可以藩蔽汉户,而不可倚为正兵。大率蕃情黠诈,畏强凌弱,常有以制之则服从可用,如去正兵,必至骄蹇。又今蕃部都虞侯至副兵马使俸钱止七百至三百,悉无衣廪。若长行遽得禁军奉给,则蕃官必生徼望。况岁罕见敌,何用长与廪给?且钱入熟户,部族资市羊马,青盐转入河西,亦非策也。以臣所见,不若遇有警旋以金帛募勇猛御贼为便。"议遂格。治平二年,诏陕西四路驻泊兵马钤辖梁实等各管勾本路蕃部,团结强人、壮马,预为经画,寇至则令老弱各有保存之所。仍谕实等往来族帐,受其牒诉,伸其屈抑,察其反侧者羁縻之,勿令猜阻以萌边衅。实等至蕃部召酋领,称诏犒劳,赏以银帛。城寨兵马,计族望大小,分队伍,给旗帜,使合缮堡垒,人置器甲,以备调发。仍约:不如令下不集,押队首领以军法从事。 秦凤路:寨十三,强人四万一千一百九十四,壮马七千九百九十一。鄜延路:军、城、堡、寨十,蕃兵一万四千五百九十五,官马二千三百八十二,强人六千五百四十八,壮马八百十。泾原路镇、寨、城、堡二十一,强人一万二千四百六十六,壮马四千五百八十六,为百十甲,总五百五队。环庆路:镇、寨二十八,强人三万一千七百二十三,壮马三千四百九十五,总一千一百八十二队。治平四年,郭达言:"秦州青鸡川蕃部愿献地,请於川南牟谷口置城堡寨,募弓箭手,以通秦州、德顺二州之援,断贼入寇之路。"闰三月,收原州九寨番官三百八十一人,总二百二十九族七千七百三十六帐蕃兵万人,马千匹。是岁,罢四路内臣主蕃部者,选逐路升朝使臣谙练蕃情者为之。熙宁元年,议者谓:"熟羌乃唐设三使所统之党项也。自迁贼不臣,种落叛散,分寓南北。为首领者父死子继,兄死弟袭,家无正亲,则又推其旁属之强者以为族首,多或数百,虽族首年幼,第其本门中妇女之令亦皆信服,故国家因其族以为法。其大首领,上自刺史,下至殿侍,并补本族巡检;次首领补军主、指挥使,下至十将,第受廪给。岁久,客族帐混淆莫纪。康定中,尝遣将偕籍之。今逾三十年,主家或以累降失其先职族首名品,而客户或以功使臣,军班超处主家之上。军兴调发,有司惟视职名,使号令其部曲,而众心以非主家,莫肯为用。请自今蕃官身殁,秩高者子孙如例降等以为本族巡检,其旁边能捍贼者给俸,远边者如旧制限以岁月;其已降等或三班差使、殿侍身殁无等可降者,其子孙不降,充军主、指挥使者即以为殿侍。如此,则本族蕃官名品常在。或其部曲立功当任官者,非正亲毋得为本族巡检,止增其俸;其军主至十将,祖、父有族帐兵骑者,子孙即承其旧,限年受廪给;极边及立功者不用此令。如此,则熟羌之心皆知异日子孙不失旧职,世为我用矣。"从之。五年,王韶初纳沿边蕃部,自洮、河、武胜军以西,至兰州、马御山,洮、岷、岩叠等州,凡补蕃官、首领九百三十二人,首领给飧钱、蕃官给俸者四百七十三人,月计费钱四百八十馀缗,得正兵三万,族帐数千。时诏拓熙河地千二百里,招附三十馀万之众。渐推之法,变其夷俗。然韶所募勇敢士九百馀人,耕田百顷,坊三十馀所,部蕃既得为汉,而其俗又贱土贵货,汉人得以货与蕃部易田,蕃人得货,两得所欲,而田畴垦,货殖通,番汉为一,其势易以调御。请如诸路以钱借助收息,又捐百馀万缗养马於番部,且什伍其人,奖劝以武艺,使其人民富足,士马强盛,奋而使之,则所向可有功。番部初附,如洪荒之人,唯我所御而已。七年,韶言:"讨平河州叛蕃,辟士甚广,已置弓箭手,又以其馀地蕃募兵弓箭手,每寨三指挥或至五指挥,每指挥二百五十人,人给田百亩,以次蕃官二百亩,大蕃官三百亩。仍募汉弓箭手为队长,稍众则补将校,暨蕃官同主部族之事。其蕃弓箭手并刺'蕃兵'字於左耳,以防汉兵之盗杀而效首者。"诏如其请。八年五月,诏季承之参定蕃兵法。十一月,诏:"选陕西蕃兵丁壮户,九丁以上取五,六取四,五取三,三取二,二取一,并年二十以上,涅手背,毋过五丁。每十人置十将一,五十人置副兵马使一,百人置军使一、副兵马使一,二百人置军使一、副兵马使三,三百人置副指挥使一、军使二、副兵马使三,四百人加军使一、副兵马使一,五百人又加指挥使一、副兵马使一,过五百人每百人加军使一、副兵马使一。即一族三十人以上亦置副兵马使一,不及二十人止置十将。月受俸,仍增给钱,指挥使二千五百,至十将有差。熙河等路制置使李宪言:"汉蕃兵骑杂为一军,语言不通,居处、饮食悉不便利。昔李靖以蕃落自为一法,请釐蕃汉为两军,相参号令军事。"从之。元祐元年,臣僚言:"旧制,诸路蕃官,不问官职高卑,例在汉官之下,所以尊中国、制夷狄也。行之既久,今忽更制,蕃汉官非相统辖者,并依官序相压,即边上使臣及京职官当蕃官之下者十有八九,非人情所堪。且夷狄凶骄,岂可辄启?宜悉依旧制,并列汉臣之下。"从之。

  神宗熙宁二年,诏诸拣不任禁军者降充厢军,不任厢军者免为民(详见《兵制门》)。

  七年,分天下兵为九十二将,各总其兵(详见《兵制门》)。

  枢密院言:"京城役兵不足,岁取於诸路,而江、淮兵每饥冻,道毙相属。略计岁所用外军七千人,调发增给不赀。请募东西工作司壮役指挥,诸司杂犯罪人情轻者并配隶,以次补杂役、效役,代诸路役兵。"从之。又言:"诸路厢军名额猥多,自骑射至牢城,其名凡二百二十三。其间因事募人,团立新额,或因工作、榷酤、水陆运送、通道、山险、桥梁、邓传、马牧、堤防、堰埭,若此者事在而名未可废;及剩员直、牢城皆得有犯配隶之人;壮城专治城隍,不给他役,别为一军;而教阅厢军亦自为额。请以诸路不教阅厢军并为一额,馀从省废,其移并如禁军法。"奏可。遂下诸路转运司,以州大小高下为序,始自某州为第一指挥,差次至某州,几为若干指挥,每指挥毋过五百人。"

  自五代无政,凡国之役,皆调於民,民以劳敝。宋有天下,悉役厢军,凡役作、工徒、营缮,民无与焉。故天下民力全固,至今遵之。

  元丰四年,诏升南京、青邓郓曹齐濮州有马教阅厢军,及真定北寨劲勇、环州下番落未排定指挥,并为禁军。河北路。骑军之额,自骑射而下,十有一;步军之额,自奉化而下,二十有六,并改号曰崇胜。凡为一百一十二指挥,总二万九千二百七十人。

  河东路。骑军之额,自威边而下二;步军之额,自左衙而下十有八,并改号曰雄猛。凡为五十二指挥,总一万二千四百一十人。

  陕西路。骑军之额,自骑射而下有六;步军之额,自左衙而下二十有九,并改号曰保宁。凡为一百一十一指挥,总二万五百六十二人。

  京东路。骑军之额,自骑射而下有三;步军之额,自左衙而下十有七,并改号曰奉化。凡为五十四指挥,总一万四千七百五十人。

  京西路。骑军之额,自骑射而下六;步军之额,自奉化而下二十有五,并改号曰劲武。凡为四十五指挥,总一万五千一百五十人。

  淮南路。骑军之额,自威边而下六;步军之额,自左衙而下二十有七,并改号曰宁淮。凡为一百二指挥,总四万一千二百八十五人。

  两浙路。步军之额,自捍江而下三,并改号曰崇节。凡为五十一指挥,总一万九千人。

  江南路。骑军之额,拣中骑射一;步军之额,自效勇而下五,并改号曰效勇。凡为五十三指挥、总一万六千六百五十人。

  荆湖路。骑军之额,自骑射而下三;步军之额,自左衙而下二十,并改号曰宣节。凡为四十四指挥,总一万一千三百人。

  福建路。步军之额,自水军而下三,并号曰保节。凡为三十三指挥,总一万一千一百五十人。

  广南路。骑军之额,自静山而下二;步军之额,自水军而下十,并改号曰清化。凡为八十二指挥,总一万二千七百人。

  四川路。步军之额,自开远而下十,并改号曰克宁。凡为一百一十一指挥,总二万三千四百人。

  元符元年九月,诏:"罪人应配五百里以上,皆配陕西、河东充厢军。"

  曾布白帝曰:"此汉徙罪人以实边之遗法也。"

  政和四年,中卫大夫童师敏奏:"窃见东南州郡,例阙厢军,凡有役使,并是逐急和雇,於理未便。欲望指挥诸郡守臣并提刑司措置,招填数足,庶免逐急雇人之费。"从之。

  高宗绍兴二年,诏戍兵於本州知、通,依阶级法。

  言者请令後统兵官经由州县,如屯驻法。从之。

  中兴後,熙宁所置将兵,在东南者才十三将,淮南东路第一,淮西路第二,两浙西路第三,浙东路第四,江南东路第五,江西路第六,荆湖北路第七,湖南路第八,而全、邵、永三州准备广西应援第九,福建路第十,广南东路第十一,广西路桂州第十二,邕州第十三。庆元令诸厢军隶尚书兵部,因事立名者随事所属(如清务隶户部,壮城、作院、钱监隶工部,河清、桥道、广济隶水部,青石场、采造务、司竹监隶虞部之类)。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四川厢军二万九百七十二人,禁军二万七千九百九十二人,土兵一千八百三十六人(已上系官军);义士二万六百五十二人(兴元府,兴、洋州,大安军),保胜(金)、忠胜(文)、忠勇军(阶、成、西、和、凤)、弓箭手(西、和、阶),良家子共六千三百九十九人(已上系民兵)。保甲五万五千一百七十人(关外四州)。凡民兵优恤之制:义志忠军军免家业钱,百五十千至二百千止(一家双名,则更免五十千)。忠勇军则阶州免家业钱(马军二百三十千,步军一百七十千),成州免税赋(马军二顷半,步军二顷),西、和、凤州皆免租(马军六石九斗八升,步军五石三斗六升)。其更戍,则月给粮,人七斗有半(惟忠勇军更戍)。保胜军亦免家业(自五千至二十千止)。弓箭手则给官田(马军二顷半,步军二顷),此其大较也。大率西蜀大军,厢禁军、民兵、保甲总二十三万三百六十四人,仰给县官者十四万馀人,而民兵、保甲不仰给者八万馀人。此乾道之籍也。淳熙以後,土丁亦有仰给者别出於後(成都禁军谓之飞山军,骄懦最甚。绍兴末,王时亨为制帅,取会四川禁军之籍二万九千馀人,除利、夔两路禁军分戍沿边城寨外,东西路一万九千人内拣到五千五百七十三人,谓之盛强将兵。时吴璘兵少,遂调四千人往仙人关守御,三十二年秋也。事平复罢)。

  土豪。建炎四年,臣僚言:"朝廷近起乡兵防江,召募土豪,乞责守臣止使各保乡井。"诏依。仍诏各听本州县守令节制,将来防托无虞,当议推恩。绍兴四年十一月,密院言浙西沿江见在土豪民兵,无补事功。诏存留强壮,馀并放散。

  八字军,河北土人也。建炎初,王彦为河北制置使,聚兵大行山,皆涅其面曰"誓杀金贼,不负赵王,故号八字军。二年,上命范琼往山东击虏,琼请彦与俱。已而,彦以疾留真州,琼并将其兵。琼诛,复以兵还彦。时彦为御营都统制。既而彦以八字军随张浚宣抚川、陕。六年,彦召为行营前护副军都统制,以所部八字军万人赴行在。与马帅解潜不叶,两军交斗,中外汹汹。诏两罢之,以刘錡领司马军事,并王、解两军属之。十年,錡为东京副留守,将八字军以行,至顺昌,会金人兀术人寇,錡大败其师。十一年,复还姑孰。七月,錡罢为荆南帅,其众复还临安府,今侍卫马军,皆其子孙也。

  义兵。绍兴十年,密院言:"沿准制使刘錡申陈、蔡两州团结乡兵保聚,委是忠义。今以朱昌、臧成充义兵将领团集。"诏依。三十一年,淮南官庄秉义郎陈顺、忠训郎车定方纠集义兵九百人,自备器械,不支官俸,可以守御。"诏:"各转官资。"乾道四年,参政陈俊卿言:"两淮民兵,乞令诸州以户口多寡,三丁取强壮一名,籍为义兵,於农隙授之弓弩,教之战阵,给以钱粮。"诏依。

  夔路义兵。绍兴末,帅臣李师颜於夔州三县保甲中选置,立七资职次,分上下邑,军名团结。初议摘禁军时,梁山守臣言夔环万山,民勇过於正军,乃募乡兵元额三千四百馀人。师颜既去,军无纪律,大抵夔路恭、涪、忠、万四州皆有义军,额或数千,而施、黔有勇敢,及思、珍田、杨等家丁,悉骁勇,皆乡兵云。

  义士。绍兴元年,兴元府帅王庶以富平兵败後,籍兴元诸县良家子弟,两丁取一,与免下户物力钱二百千,每二十人为一队,号曰义士。以县令为军正,尉副之,守臣提举。不半年,有兵数万。教阅有方,则令、尉改秩。张浚言於朝。其後合梁、洋、大安三郡,至万三千人,军势遂张。三十一年,战於大散关,驱在军前,为虏人所败,仅存六千人。乾道元年,悉罢之,除籍,放散其众。三年,四川宣抚虞允文言:"兴、洋、大安军见管义士二万六千一百四十人,训练有功成效,乞移皇甫倜於兴元军专一教阅。"从之。

  民兵。建炎三年,御营参议官柳约奉圣旨,沿江地分,须是民兵,每五十人为一队,有长、副,以田括丁,一户抽一丁,五丁抽二丁,官户不免,轻重不等,科扰太重,乞量立刑赏,委官检视,如有老弱,则令举劾。诏依。六年,诏立两淮民兵赏格。淳熙十四年九月,令湖北、京西措置民兵,三丁取一。

  弓箭手。建炎元年赦,应诸路蕃汉弓箭手合该承袭人,因差使出入事故,陈乞违限,限百日自陈承袭。绍兴九年,京城副留守郭仲荀乞将京城外闲地,依陕西沿边例,招弓箭手种莳。诏依。十年,诏:"据见田招刺,不拘旧额。"

  黎、雅州土丁。集沿边农人火甲户为之,盖唐雄边子弟之遗法。旧无行阵军伍,但以甲头总之。祖宗以来,弛酒禁,免征役,凡优恤之者无所不用。其至黎州,自乾道七年,边衅之後,始置寨将、押队、旗头之类,略寓军制。每岁农隙时,官给口食,教之武事。旧制凡千人,淳熙三年,禄粹父直阁为守,请倍其数,又以等级籍其少壮者,月给以钱。九年春,言者乞下黎州别立优恤土丁之目。守臣龚总始奏以五十二人为一队,每边二十队,计千四十人。三边共三千一百二十人,置教场四十九所。是时三边土丁之籍,实为五千一百二十六人,而东南边(防托邛部川),一千七百八十七;西南边(防托吐蕃、青羌等族),一千二百九十一,正西边(防托五部落),一千九百四十八。凡上等一千五百九十九人,岁费钱二万八千三百七十有六缗(每人月给二千,遇闰年岁总计四万一千五百七十四缗)。而戍兵不与。议者谓土丁粗有军律统纪,且熟知夷人情伪、地形险阻,其实可用为乡导,守边镇。言者乃乞将黎、雅二州依利路义士法措置。留丞相为制置使,遣属官冯传之往二州共议,各州选二千人,上等六百,为点集之丁,月给钱三千五百;次等千四百。为居守之丁,月给钱千。两郡岁费钱共八万七千六百缗,而教阅之费不与焉,时淳熙十年矣。嘉定土丁者,惟峨眉、犍为二县有焉。自熙、丰以来,峨眉八寨,千四百八十人;犍为五寨之籍,二百七十五。官既无以给之,而又多为寨官所克剥。绍兴十三年,有言於都钤辖司者,谓宜教试而优恤之。时方讳兵,迄不能用也。威、茂州亦有土丁,各州二百。威州之丁,月给米三斗,骁捷可用,夷人亦畏之。茂州之丁,半市人,无月给,半有为夷人佣耕者,盖二郡皆斗入夷腹中无省地。茂州每合教,则土丁悉从夷人假衣甲器械以为用,事已复归,殊为文具。

  把截将。绍兴二十七年,夔路安抚使奏:"南平军夷透漏入恭州,旧以土丁为把截。诏帅臣相度。请以清溪寨主户逐名家业钱多少均定,合置土丁二百名,内选材勇为把截将,依例支破请受。"从之。

  保胜。绍兴六年,密院言:"金、均、房三州保甲,後称保胜。三州安抚柴武措置,结为队伍,分成五军。"诏依。二十九年,开、蓬州安抚王彦申:"保胜三千,屡立战功,钱粮不足,乞依正军破支口券。"从之。

  勇敢。绍兴二年,知池州叶焕申:"招土人充守御勇敢,乞依禁军请给,以二千人为额。"从之。

  山水寨。绍兴四年,承、楚、泰三州各有水寨民兵,合力击贼,诏免十年租税。三十一年,中丞汪澈乞存恤淮南山水寨乡豪,各收其用。隆兴元年,臣僚言:"乞行下都督府专委两淮守臣,各括责山水寨首领姓名保明来上,量补官资,专一裒集乡兵,俾之团结,明立赏格,一有缓急,入城守御。荆、襄边郡,亦乞行下制置司,依此施行。"诏:"江淮都督府、湖北、京西制置司措置。"二年十二月十日德音,赦楚、滁、濠、庐、光州、盱眙、光化军管内并扬、成、西和、襄阳、德安府、信阳、高邮军应州县山水寨首领,自备钱粮,纠集把隘,或战斗立功,仰逐州军守臣保明申省,取旨推恩。乾道五年九月辛酉,两淮徐子寅言:"得旨将本路诸州山水寨民兵,应三丁以上选壮丁赴州教一月。"从之。淳熙初,子寅上其数,弓一万六千九百八十人,弩手凡一千四百二十五。明年秋,提举张宗允与子寅分路提督。宗允奏每郡以土豪见任官一员统辖,月增给人三十千;自十月下旬始,州帅司教二月。淮东五郡用钱十六万,米三万石。淮西仿此。惟光、黄、濠、楚、安丰、盱眙六郡,但就本州教阅,犒设钱减半。

  万弩手。绍兴元年,沅州奏:"熙宁末,始创营田,鼎、澧、辰、沅、靖置弓弩四千人,靖康调发不存。乞以闲田募民承佃,招弓弩手二千人。"从之。八年,诏:"淮东西、湖北、京西沿江民兵万弩手农隙教阅,有武艺超越、人材智勇可以服众者,木司拍试,其名申省,以凭覆试推恩。"淳熙二年,淮南运判张士元言:"庐、舒和蕲州、无为军五州民兵万弩手教阅两月,合用钱十六万一千馀贯,乞行科降。"从之。

  壮丁民社。乾道四年,知楚州刘舜谟言:"两淮旧有壮丁民社,乞依陕西弓箭手法,并免户下苗田两顷。"从之。

  良家子。 绍兴四年,宣抚吴玠始创兴元府良家子,招两淮、关陕流寓及阵亡主兵将子弟骁武不能存立者充,月给比强弓手。五十人为一队,休兵之後数月消减。乾道六年,本路帅臣复招募人材及五尺二寸、弓力及九斗;通者,将传习将条法、练习弓马者,充有官人,省司月给米麦各一石,帅司缗钱十五千。无官人,缗钱减三之一。依义士法隶帅司,御前统兵官不得与。及王刚中为宣抚,抽帐前良家子还宣抚司。淳熙之初,宣抚司废,後属帅司,籍二百人,岁管钱二万四千,米管四千八百石;实无所用,但充杂役。绍兴五年二月庚子,杨嗣勋申严盐计,奏本府自有义士、厢禁军、良家子,无所损益,请罢盐店六所,而以良家子隶都统司。

  义勇。绍兴中,鄂州七县主家户六万六千三十二,口三十一万四千八百九十四,而民兵之籍总为万五千二百有一人。岳州义勇之籍四千四百九十九人,四邑保伍九百三十五甲,计二万八千五百九十三人。大抵荆、鄂、岳三郡,率五家供一兵焉。三十一年,虏亮寇江,诏淮、汉等郡,籍民为兵。时荆南守续觱乃请籍民为义勇。其法取於主户之双丁,每十户为甲,五甲为团。甲皆有长,择邑豪为总首。岁於农隙教以武艺,粮从官给。初,乾道间,举荆南七州之籍,主客佃户凡四万二千馀户,计十万馀丁,除当差役人外,得义勇八千四百十九人。四年,荆湖安抚王炎言:"荆湖义勇团结教集,使之自备食用,必不能办,乞截留本所苗米万四千石,并漕司应副钱二万缗,仍从都统司假甲三千,弓矢旗帜官为造给。"旨从之。六年二月辛亥,帅司刘珙言:"荆南、湖北两路民兵,访问诸郡起籍民兵,有上三等户取义勇一人,亦有四等、五等户取一。家产多者可以枝梧,少者往往弃产逃走。乞充义勇者并免科役及身丁钱。四等户仍差充保正长,五等户又免三分税役。每七十五人为一队。遇教阅日,以营屯田之榖供其费。"奏可。仍以甲万副与之。是年九月,权知荆门冯忠嘉奏:"本军所教义勇三千五百四十八人,教阅各一月,乞添展教之三月。"诏令刘珙相度申省。七年正月,冯忠嘉又教阅本军义勇,因旧籍增补三百人,又籍户马得四百匹,分为六队。孝宗大喜,诏总领所岁以马科千石给之,仍擢忠嘉直秘阁。淳熙初,张栻为帅,遵修刘珙之法,义勇增多至万五百人,分为五军,军分五部。彠既去,教法浸弛。十一年冬,赵雄为帅,举行其政,增三百人,通旧为万三千八百人。大抵湖北诸郡皆有义勇,信阳有义勇,又有义士。惟澧州石门,慈利不置籍,绍兴末,守臣亦籍之。章颖帅湖北时,又乞义勇之应差保正者,以家业钱多寡为限;限外之数,与官户编户轮差。从之。

  忠勇。淳熙五年,四川制使胡元质言:"关外西和、阶、成、凤四州所聚民兵,谓之忠勇,皆以土兵为之。向来虞允文团结四川忠勇军,计二千九十四人,其後不能增募。乞令四川守臣添募,仍立赏格。"诏每州各先募五百人。镇淮。初,淮南运司招募边民,号镇淮军,多至十万,钱米月给视效用,惟不黥涅。久之,廪给不足,公肆劫掠。嘉定初,江淮制置邱崈恐其生变,乃以分隶诸州,听守臣节制。续又奏淮东人数少,令帅、漕选汰归农外,仅存八十馀人,其半以充效用,又补镇江大军与武锋军阙额。淮西六万馀人委官拣到二万六千馀人,充御前定武军额,分为六军,各置统制。自是月省钱二十八万缗,米三万四千石,而定武亦成军伍,淮西赖其力居多。

  忠义民兵。绍兴二十八年,福州帅臣沈调言:"诸县旧有忠义社,随乡多寡屯结,推豪右众畏服者为长,别量置枪仗器甲,盗由是息,民赖之。後官司科率骚扰,遂失本意,令守臣觉察、宪司举职。"旨从其请。开禧用兵,淮、襄忠义民兵有籍於官者甚众,岁约用百六十缗以养一兵。及和议再成,始汰遣。时帅臣邱崈先已汰镇淮军五六万。何澹继为制帅,始尽放遣。澹言:"本司近放散庐、濠州忠义二万五百八十六人,各令归业,虽费钱三十二万七千馀缗、米六千馀石,而每岁却,省钱二百十三万,米十一万三千石。有田之人,预於江南经营牛种;无田之人,多入城市开张店业。此乃本司幹官徐剪体国在事之力。"诏剪特迁一官。时二年四月戊子也。其年六月辛卯,京湖制置李大性言:"昨者大臣创招军额,团结忠义。休兵之後,依旧支请,糜费廪给,已放散计二万九千二百一十三人。"诏奖谕。继而江淮盗起,言者谓皆前日放散之卒,请罢剪摄郡,追所迁官。旨从之。时拣汰民兵无归,多散为盗,大性乃命每郡择豪首一人,授以官兵,使之弹压,其後馀党始皆帖然。

 

●卷一百五十七 兵考九

 

  ○教阅

  《周礼 大司马》:"中春,教振旅。司马以旗致民,平列陈,如战之陈,辨鼓、铎、镯、铙之用。王执路鼓,诸侯执贲鼓,军将执晋鼓,师帅执提,旅帅执鼙,卒长执铙,两司马执铎,公司马执镯,以教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围禁。火弊,献禽以祭社。中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陈。群吏撰车徒,读书契,辨号名之用。师以门名,县鄙各以其名,家以号名,乡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军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遂以苗田,如蒐之法。车弊,献禽以享礿。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阵。王载太常,诸侯载旂,军吏载旗,师都载旃,乡遂载物,郊野载,百官载,各书其事与其号焉。其他皆如振旅。遂以獮田,如蒐田之法。罗弊,致禽以祀祊。中冬,教大阅。前期,群吏戒众庶,修战法。虞人莱所田之野为,为表,百步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步为一表。田之日,司马建旗於後表之中,群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後至者。乃陈车徒,如战之陈,皆坐。群吏听誓於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马振铎,群吏作旗,车徒皆作鼓行。鸣镯,车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铎,群吏弊旗,车徒皆坐。又三鼓,振铎作旗,车徒皆作鼓进。鸣镯,车骤徒趋,及表乃止,坐作如初。遂以狩田,以旌为左右和之门。群吏各帅其车徒,以叙和出。左右陈车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间,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後。险野,人为主;易野,车为主。既陈,乃设驱逆之车,有司表貉於陈前。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群司马振铎,车徒皆作。遂鼓行,徒御枚而进。大兽公之,小禽私之,获者取左耳。及所弊,鼓皆骇,车徒皆噪。徒乃弊。致禽饁兽於郊,入献禽以享烝(以上注并见《田猎》门,此不再录)。"

  臧僖伯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蒐,索;择取不孕者。苗,为苗除害也。獮,杀也;以杀为名,顺秋气也。狩,围守也;冬物毕成,获则取之,无所择也),皆於农隙以讲事也(各随时事之间)。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虽四时讲武,犹复三年而大习。出曰治兵,始治其事。入曰振旅,治兵礼毕,整众而还。振,整也。旅,众也),归而饮至,以数军实(饮於庙,以数车徒器械及所获也)。昭文章(车、服、旌、旗),明贵贱,辨等列(等列,行伍),顺少长(出则少者在前,还则在後,所谓顺也),习威仪也。"

  鲁桓公六年大阅。《公羊》曰:"大阅者何?简车徒也(大简阅兵车,使可任用而习之)。何以书?盖以书也(比年简徒谓之蒐,三年简车谓之大阅,五年大简车徒谓之大蒐)。" 《榖梁》曰:"大阅者何?阅兵车也。脩教明谕,国道也。平而脩戎事,非正也(礼,因四时田猎,以习用戎事。平,谓不因田猎无事而脩之)。"

  庄公八年正月,师次于郎,甲午治兵。《榖梁》:"出曰治兵,习战也。入曰振旅,习战也。治兵而陈、蔡不至矣(师次於郎,以俟陈人、蔡人),兵事以严终。故曰善陈者不战,此之谓也。善为国者不师(道政齐礼,邻国望之,欢如亲戚,何师之为),善师者不陈(师众素严,不须耀兵列陈),善陈者不战(军陈严整,敌望而畏之,莫敢与战),善战者不死(投兵胜地,故无死者),善死者不亡(民尽其命,无奔敌背亡)。"《公羊》:"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礼一也,皆习战也。"楚子将围宋,使子文治兵於暌(子文时不为令尹,故使之治兵习号令也。暌,樊邑也),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文欲委重於子玉,故略其事)。子玉复治兵於(,楚邑)。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子文饮之酒(贺子玉堪其事)。贾尚幼,後至,不贺。子文问之,对曰:"不知所贺。子之传政於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诸外,所获几何?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贺焉?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苟入而贺,何後之有(三百乘,二万二千五百人)?"

  晋文公蒐於被庐,作三军(闵元年,晋献公作二军,今复大国之礼),谋元帅。赵衰曰:"却縠可。臣亟闻其言矣,说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德之则也。德义,利之本也。君其试之!"乃使却縠将中军,却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让於狐毛而佐之(毛,偃之兄);命赵衰为卿,让於栾枝、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为右。

  汉承秦制,三时不讲。唯十月车驾幸长安水南门,会五营士,为八阵进退,名曰乘之。

  武帝太初二年,令天下膢五日。(如淳曰:"立秋貙膢。"伏俨曰:"膢音刘。刘,杀也。"师古曰:"《续汉书》作貙刘。膢、刘义各通耳。"《汉仪注》云:"立秋之日,斩牲於郊东门外,以荐陵庙,武官肄兵不战阵之仪。")

  汉制:常以九月都试。太守、都尉、令长、丞,相会都试,课殿最。韩延寿为东郡太守,都试骑士,治饰兵车,画龙虎朱爵。延寿黄袍方领,驾四马,传总,建幢棨,植羽葆,鼓车歌车。功曹引车,皆驾四马,载棨戟。五骑为伍,分左右部,军假司马、千人持幢旁毂。歌者先居射室,望见延寿车,噭咷楚歌。延寿坐射室,骑吏持戟夹陛列立,骑士从者带弓鞬罗後。令骑士兵车四面营陈,被甲鞮居马上,抱弩负兰。又使骑士戏车弄马盗骖。及治饰车甲三百万以上,於是萧望之劾延寿上僭不道,坐弃市。

  东汉制,以立秋之日,自郊礼毕,始扬威武,斩牲於郊东门,以荐陵庙。其仪:乘御戎路,白马朱鬣,躬执弩射牲。牲以鹿麛。太宰令、谒者各一人,载获车,驰驷送陵庙。还宫,遣使者赍У帛以赐武官。武官肄兵,习战阵之仪、斩牲之礼,名曰貙刘。兵、官皆肄孙、吴兵法六十四阵,名曰乘之。立春,遣使者赍У帛以赐文官。貙刘之礼:祠先虞,执事告先虞己,烹鲜时,有司告,乃逡巡躬牲,获车毕,有司告事毕。

  明帝永平元年六月,初令百官貙膢。

  安帝延光二年十一月,校猎上林苑。

  安帝初,邓太后临朝,俗儒世士以为文德可兴,武功宜废,遂寝蒐狩之礼,息战阵之法,故猾贼纵横,乘此无备。马融以为文武之道,圣贤不坠,五材之用,无或可废。元初二年,上《广成颂》以讽谏。依旧文重述蒐狩之义,作颂一篇,并封上。

  灵帝中平五年,望气者言,以为京师当有大兵,两宫流血。大将军司马凉、假司马伍岩说大将军何进曰:"《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进以为然,入言之於帝。於是乃诏进大发四方兵,讲武於平乐观下。起大坛,上建十二重五采华盖,高十丈。坛东北为小坛,复建九重华盖,高九丈。列步兵、骑士数万人,结营为陈。天子亲出临军,驻大华盖下,进驻小华盖下。礼毕,帝躬擐甲介马,称"无上将军",行陈三匝而还。诏使进领兵屯於观下。是时置西园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都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校尉,淳于琼为佐军校尉,又有左、右校尉。帝以蹇硕壮健而有武略,特亲任之,以为元帅,督司隶校尉以下,虽大将亦领属焉。

  帝自黄巾之起,留心戎事,问讨虏校尉盖勋曰:"吾讲武如是,何如?"对曰:"臣闻'先王耀德不观兵'。令寇在远而设近陈,不足以昭果毅,祗黩武耳。"

  献帝建安二十一年,有司奏:"古四时讲武。按汉西京承秦制,三时不讲,唯十月都试金革。今兵戈未偃,士众素习,可无四时讲武,但以立秋择吉日,大朝车骑,号曰阅兵,上合礼名,下承汉制。"是冬阅兵,魏王曹操亲执金鼓,以令进退。

  魏文帝嗣魏王位。其年秋,阅兵於郊,公卿相仪,王御华盖,亲金鼓之节。

  明帝太和元年十月,阅兵於东郊。

  晋武帝太始四年、九月,咸宁元年、太康四年、六年冬,皆曰临宣武观,大阅习众军,然不自令进退。自惠帝以後,其礼遂废。

  东晋元帝太兴四年,诏左右卫及诸营教习,依大习仪。成帝咸和中,诏内外诸军戏兵於南郊之场,其地因名斗场。自後藩镇相仿,诸方伯往往阅习,然朝廷无事焉。

  宋文帝依故事肄习众军,兼用汉、魏之礼。其後以时讲武於讲武堂(馀见《田猎》门)。

  後魏明帝永兴五年,以九月、十月,帝亲行貙刘之礼。孝成帝和平三年,因岁除大傩,遂耀兵示武。更为制,令步兵陈於南,骑士陈於北,各击钟鼓,以为节度。其步兵所衣,青、赤、黑、黄,别为部队。楯槊矛戟相次周回转易,以相赴就。有飞龙腾蛇之变,为函箱鱼鳞四门之阵,凡十馀法。跪起前却,莫不应节。阵毕,南北二军皆鸣鼓角,众尽大噪。各令骑将六千人去来挑战,步兵更进退以相拒击,南败北捷,以为威观。自後以为常。

  後齐常以季秋,皇帝讲武於都外。有司先莱野为场,为三军进止之节。又别墠於北场,阳舆驾停观。遂命将简士教众,为战阵之法。凡为阵,少者在前,长者在後;其还,则长者在前,少者在後。长者持弓矢,短者持旌旗。勇者持钲鼓、刀楯为前行,战士次之,槊者次之,弓箭为後行。将帅先教士目,使习见旌旗指麾之踪,发起之意,旗卧则跪。教士耳,使习金鼓动止之节,声鼓则进,鸣金则止。教士心,使知刑罚之苦,赏赐之利。教士手,使习持五兵之便,战斗之备。教士足,使习跪及行列泥之涂。前五日皆请兵严於场所,依方色建旗为和门。都墠之中及四角,皆建五采牙旗。应讲武者,各集於其军。戒鼓一通,军士皆严备。二通,将士贯甲。三通,步军各为直阵,以相俟。大将各处军中,立旗鼓下。有司陈小驾卤簿,皇帝武弁,乘革辂;大司马介胄乘,奉引入行殿。百司陪列。位定,二军迭为客主。先举为客,後举为主。从五行相胜法,为阵以应之。

  後周:仲春,教振旅,大司马建大麾於莱田之所。乡稍之官,以旗物鼓铎钲铙,各帅其人而致。诛其後至者。建麾於後表之中,以集众庶。质明,偃麾,诛其不及者。乃陈徒骑,如战之阵。大司马北面誓之。军中皆听鼓角以为进止之节。田之日,於所莱之北,建旗为和门。诸将帅徒骑序入其门。有司居门,以平其人。既入而分其地。险野则徒前而骑後,易野则骑前而徒後。既阵,皆坐,乃设驱逆骑,有司表貉於阵前。以太牢祭黄帝轩辕氏,於狩地为墠,建二旗,列五兵於坐侧,行三献礼。遂蒐田致禽以祭社。仲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阵,遂以苗田如蒐法,致禽以享礿。仲秋,教练兵,如振旅之阵,遂以獮田如蒐法,致禽以祀方。仲冬,教大阅,如振旅之阵,遂以狩田如蒐法,致禽以享烝。

  隋大业七年,征辽东。众军将发,御临朔宫,亲授节度。每军,大将、亚将各一人。骑兵四十队,队百人(百人置一纛。十队为一团,团有偏将一人。第一团,皆青丝连光甲、铁具装、青缨拂,建狻猊旗。第二团,绛丝连珠犀甲、兽文具装、赤缨拂,建貔貅旗。第三团,白丝连明光甲、铁具装、素缨拂,建辟邪旗。第四团,乌丝连元犀甲、兽文具装、黑缨拂,建六骇旗。前部鼓吹一部,大鼓、小鼓及鼙、长鸣中鸣、等各十八具,棢鼓、金钲各二具。後部铙吹一部,、铙二面,歌箫及笳各四具,节鼓一面,筚篥、横笛各四具,大角十八具)。又步卒八十队,分为四团。团有偏将一人(第一团,每队给青隼荡幡一。第二团,每队黄隼荡幡一。第三团,每队苍隼荡幡一。第四团每队乌隼荡幡一。长槊楯弩及甲鍪等,各称兵数)。受降使者一人(给二马轺车一乘,白兽幡及节每一,骑吏三人,车辐白从十二人),承诏慰抚,不受大将制。战阵则为监军。军将发,候大角一通,步卒第一团出营东门,东向阵。第二团出营南门,南向阵。第三团出营西门,西向阵。第四团出营北门,北向阵。阵四面团,然後诸团严驾立。大角三通,则铙鼓俱振,第一团引行。队间相去各十五步。次第二团,次前部鼓吹、弓矢一队,合二百骑。建蹲兽旗、瓟槊二张,大将在其下。次鞬马二十匹,次大角,次後部铙吹,次第四团,次受降使者。次及辎重戎车散兵等,亦有四团。第一辎重出,收东面阵,分为两道,夹以行。第二辎重出,收南面阵,夹以行。第三辎重出,收西面阵,夹以行。第四辎重出,收北面阵,夹以行。亚将领五百骑,建腾豹旗,殿军後。至营,则第一团骑阵於东面,第二团骑阵於南面,鼓翊大将军居中,驻马南面。第三团骑阵於西面,第四团骑阵於北面,合为方阵。四面外向,步卒翊辎重入於阵内,以次安营。营定,四面阵者,引骑入营。亚将率骁骑游奕督察。其安营之制,以车外布,间设马枪,次施兵幕,内安杂畜。事毕,大将、亚将等就牙帐。马步阵与军中散兵,交为两番,五日而代。於是每日遣一军发,相去四十里,连营渐进。二十四日续发而尽。首尾相继,鼓角相闻,旌旗亘九百六十里。天子六军次发,两部前後先置,又亘八十里。通诸路合三十军,亘千四十里。诸军各以帛为带,长尺五寸,阔二寸,题其军号为记。御营内者,合十二卫、三台、五省、九寺,并分隶内外前後左右六军,亦各题其号,不得自言台省。王公以下,至於兵马私隶,悉以帛为带缀於衣领,各"军记带"。诸军并给幡数百,有事,使人交相去来,执以行。执幡而离本军者,他军验军记带,知非部兵,则所在斩之。

  唐太宗尝引诸卫将卒习射於显德殿(详见《兵制》)。

  高宗显庆二年十一月,讲武於滍水之南,行三驱之礼,设次於尚书台以观之(汉南郡太守马融讲《尚书》於其地,因以得名,後改讲武台)。

  五年三月八日,又讲武於并州城北,上御《飞阁》,引群臣临观之。左卫大将军张延师为左右军,骁武等六卫、左羽林骑士属焉;右武侯大将军梁建方为右军,左右威领武侯等六卫、右羽林骑士属焉。一鼓而誓众,再鼓而整列,三鼓而交前。左为曲直圆锐之阵,右为方锐直圆之阵。三挑而五变,步退而骑进,五合而各复位。

  武太后圣历二年,欲以季冬讲武,有司请延至孟春。王方庆上疏曰:"谨按《礼记 月令》'孟冬之月,天子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此乃三时务农,一时讲武,盖王者常事,安不忘危之道也。'孟春之月,不可以称兵'。兵者,金也。金性克木,春盛德在木,金气以害盛德,逆生气。'孟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按蔡邕《月令章句》:'太阴休,少阳尚微,而行冬令以导水气,故水潦至而败生物也。雪霜大挚,摧伤物也。太阴干时,雨雪而霜,故伤首种(种谓宿麦也。麦以秋种,故谓之首种。入,收也。为互寒所伤,故至春不长。今《月令》首种稷,非麦)。'今孟春讲武,是行冬令,以阴故犯阳气,害发生之德。臣恐水潦败物,雪霜损稼,宿麦不登,无所收入也。请至明年孟冬教习,以顺天道。"从之。

  元宗先天二年十月,讲武於骊山之下,徵兵二十万,戈金甲,照耀天地。列大阵於长川,坐作进退,以金鼓之声节之。帝亲擐戎服,持大枪,立於阵前。以亏失军容坐兵部尚书郭元振於纛下,将斩之。宰臣刘幽求、张说跪於马前谏曰:"元振推戴上皇,有大功,虽违军令,不可加刑。"乃舍之,流新州。给事中、知礼仪唐绍,以草军仪有失,斩之。薛讷为左军节度。众以元帅及礼官得罪,诸节部颇亦失序,唯讷及解琬军不动。上令轻骑召讷等,至军门,不得入。礼毕,特加慰劳。

  ◎唐开元礼

  △皇帝讲武仪注

  仲冬之月,讲武於都外,前期十有一日,所司奏请讲武,兵部承诏,遂命将帅简军士。有司先芟莱除地为场,方一千二百步,四出为和门;又於其内墠地为步骑六军营域处所,左右厢名为三军,皆上军在北,中军次之,下军在南。东西相向,中间相去三百步。五十步立表一行,凡立五行。表间前後各相去五十步,为三军进止之节。又别墠地於北厢南向,为车驾停观之处。前三日,尚舍奉御设大次及御座於其中,如常仪。前一日,讲武将帅及士卒集於墠所,禁止喧哗。依方色建旗为和门。於都墠之中及四角,皆建以五采牙旗。旗鼓甲仗,威仪悉备於墠所。大将以下,各有统帅,如常式。步军入将被甲胄乘马,教骑大将亦乘马,教习士众为战阵之法。凡教为阵,少者在前,长者在後。其还,则长者在前,少者在後。长者持弓矢,短者持戈矛,力者持旌旗,勇者持钲鼓。刀楯为前行,持槊者次之,弓箭为後行。将帅先教士众,习见旌旗指麾之踪,旗卧即跪,旗举即起。金鼓进止之节,声鼓即进,鸣金即止。知刑罚之害、赏赐之利、持五兵之便、战斗之备,习串跪起,及行列险隘之路。讲武日,未明十刻,军士皆严备。五刻,将士皆贯甲。步军各为直阵,以相俟。将军依仪,各依格备物。大将军各依格处分军中,立於旗鼓之下(凡六军,鼓各一十二、钲一、角四,并於其军後表之下)。

  车驾出宫如常式。讲武日,未明七刻,搥一鼓为一严(三严时节,前一日侍中奏裁出宫以刚日)。侍中奏,开宫殿门及城门。未明五刻,搥二鼓为再严,侍中版奏,请中严,文武官应从者俱先至。文武官皆公服,所司为小驾,依图陈设。未明二刻,搥三鼓为三严,诸卫各督其队与鈒戟,以次入陈於殿庭;诸侍卫之官,各服其器服;诸侍臣俱诣西阶下奉迎(侍中负玺如式)。乘黄令进革辂於太极殿前。皇帝服武弁之服,馀并如圜丘仪。驾至墠所,兵部尚书介胄乘马奉引,至讲武所,入自都墠北和门,两步军之北,当空南向。黄门侍郎奏称请降辂;还,侍位。皇帝降辂,入大次而观。兵部尚书停於东厢,西向立,三仗小退,以通观路。领军减小驾,骑士立於都墠之四周。侍臣依左右厢,立於大次之前东、西面,北上。文武九品以上皆公服,文东武西,在侍臣之外十步,重行北上。诸州使人及蕃客先集於都墠北和门外,东方、南方立於道东;西方、北方立於道西,皆向辂而立,於北为上。驾至和门,奉礼曰"可拜"。在位者皆再拜。皇帝入次,谒者引诸州使入,鸿胪卿引蕃客,东方、南方立於大次东、北,南向,以西为上;西方、北方立於大次西、北,南向,以东为上。若有观者,立於都墠骑士仗外四周,任意,然後讲武。诸州使人及蕃客立定,吹大角三通。中军将各以鞞令鼓,二军俱击鼓。三鼓,有司偃旗,步士皆跪。二军诸帅果毅以上,各集於中军大将旗鼓之下。左厢中军大将立於旗鼓之东、西面,诸军将立旗鼓之南、北面,东上;右厢中军大将立於旗鼓之西、东面,诸军将立於旗鼓之南、北面,西上,以听誓。大将誓曰:"今行讲武,以教人战,进退左右,一如军法。用命有常赏,不用命有常刑,可不勉之。"誓讫,左右三军,各长史二八振铎分循以警众。诸果毅各以誓词遍告其所部,遂声鼓。有司举旗,士众皆起,骑从皆行。及表,击钲,骑从乃止。又击三鼓,有司偃旗,士众皆跪。又击鼓,有司举旗,士众皆起,骑骤徒趋,及表乃止,整列位定。东军一鼓,举青旗,为直阵;西军亦鼓,而举白旗,为方阵以应之。次南军亦鼓,举赤旗为锐阵;北军亦鼓,而举黑旗为曲阵以应之。次东军鼓而举黄旗为圆阵;西军亦鼓而举青旗为直阵以应之。次西军鼓而举白旗为方阵,东军亦鼓而举赤旗为锐阵以应之。次东军鼓而举黑旗为曲阵;西军亦鼓而举黄旗为圆阵以应之。凡阵迭为主客,先举者为客,後举者为主,从五行相胜之法为阵以应之。每变阵,二军各选刀楯之士五十人,挑战於两军之前。第一、第二挑战迭为勇怯之状,第三挑战为敌均之势,第四、第五挑战为胜败之形。每将变阵,先鼓而为直阵,然後变从馀阵之法。五阵毕,两军俱为直阵。又击三鼓,有司偃旗,士众皆起。又声鼓举旗,士众皆起,骑从徒走。左右军俱至中表,相拟击而还。每退至一行表,跪起如前,遂复其初。侍中跪奏请观骑军。又侍中称制曰"可"。侍中俛伏兴,二军吹角击鼓,士众俱进,及表乃止,皆如步军,唯无起跪耳。骑军东西迭为主客,为相胜之阵,皆如步军之法。每阵各八骑,挑战於两阵之间,如步军法。五阵毕,俱大击鼓而前,盘马相拟击而罢,遂振旅而还。凡步军二军之士,备则满数,省则减之;损益随时,唯不得减将帅。凡相拟击,皆不得以刃相及。凡步士逐退,过中表二十步而止,不得过也。骑士不在此例(若因田狩,则令讲武军士之外,先期为围。观讫,乘马鼓行亲禽,如别礼。狩讫,乘辂振旅而还,如常仪)。讲武罢,侍中跪奏称侍中臣某言"讲武礼毕,请还"。俛伏兴。皇帝降御舆,侍卫如常仪。皇帝升辂,太仆卿立,授绥。升讫,敕车右升,千牛将军升辂陪乘。黄门侍郎奏"请銮驾发引"。以下如圜丘还宫仪,唯不作鼓吹,不撞蕤宾。解严讫,将士各还。明日,群官奉参起居,如别仪。

  开元八年八月敕:"四方虽安,不可忘战。故《周礼》以军禁纠邦国,以蒐狩习戎旅。不教人战,是谓弃之。宜差使於两京及诸州简取十万人,务求灼然骁勇,不须限以蕃汉,皆放番役差科,唯令团伍教练,辨其旗物,简其骑徒,攻取进退之方,陈威仪贵贱之等,俾少长有礼,疾徐有节,将以伐叛怀服,保大定功,协於师贞,以弘武备。"

  肃宗至德二年八月,御凤翔府门大阅。

  五年正月,御翔鸾阁习武(自後遂废)。

  宣宗大中六年五月敕:天下军府有兵马处,宜选会兵法能弓马人充教练使,每年依礼教习,仍於其时申兵部。

  梁开平元年十月,驾幸繁台讲武,至二年七月改为讲武台(按《地理志》:本西汉梁孝王所筑,谓之吹台。其後有繁氏居其侧,故里人呼之为繁台)。

  宋太祖皇帝建隆三年十一月,讲武於近郊,六军之容甚盛。

  帝每御讲武殿,亲临教阅,其法刻木为箭镞,裹以毡罽,命强者两两相射,避即捶之,取其不避者。又以木挺为马挝,施韦鞘,俾驰骑相击,取其尤胜者,各分等级以迁隶之。自是师旅皆精锐。

  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将伐太原,诏筑讲武堂於西郊。九月,大阅,上与从官登而观焉。是冬,又观飞山兵射连弩发机石於台下。

  帝循太祖旧制,亲阅武艺,御便坐,时召上军,观步射击刺,列为行伍,或召宰相亲王临观,间亦幸殿前班阅马射。行幸池苑,亦令诸军卫士骑射雕盘,截柳枝,或於庭中令射毛球。淳化五年八月,召天武士卒教射於殿庭,弓力有至石三斗,以引强平射者为上等,艰於引满者别为一等,其诸浅软者又为一等,各量其材力而迁隶之。至道元年九月,又阅禁旅。有挽强至一石五斗,连三十发而有馀力。又令骑兵、步兵各数百东西列阵,挽强彀弩,视其进退,发矢如一,容止中节。上曰:"此殿庭间数百人耳,犹兵威可观,况堂堂之阵数万成列者乎?"

  真宗咸平二年八月。大阅诸军於东郊。其仪最备。诏有司择地於含晖门外之东武村为广场。乙丑,夜三鼓,殿前侍卫马步军二十万分出诸门。丙寅,上乘马以出,宗室、近臣、尚书、侍郎、御史中丞、给谏、上将军、节度、观察、防御、团练、刺史并别驾从,赐以窄袍。上至行宫,诸军阵於台前,左右相向,步骑交属,诸班卫士,翼侍於台後。有司奏成列,上升台,东向,召从臣坐而观之。殿前郎指挥使王超执方旗,以节进退,又於两阵中起候台相望,使人执旗以应之。初举黄旗,则诸军旅拜。举赤旗则骑进,举青旗则步进。每旗动则鼓作,鼓作则士进,皆三挑而後退。次举白旗,则诸军复再拜,呼万岁。有司奏阵坚而整,士勇而厉,欲再举。上曰:"可止矣"。遂举黑旗以振旅。军於左者略右阵以还,由台前出西北隅;军於右者略左阵以还,由台前出西南隅以归。御东华门阅诸军还营。翊日,近臣、诸军将校以内职皆赐饮。其後,又幸飞山教场,观发机石连弩。及便坐日阅召募新军,时令习战阵之状,率如两朝旧规,其事悉见《兵志》。

  仁宗时,案阅训练之制,禁军月奉五百以上,皆日习武技;三百以下,或习或给役。其後别募厢军,亦阅武技,号教阅厢军。戍川、广者,旧不训练,嘉祐以後稍习焉。凡诸营日习之法,以鼓声为节,骑兵五习,步兵四习,以教坐作进退,非施於两军相当者然。自祖宗已来,中外诸军皆用之。

  明道二年,枢密使王晓上言:"天下厢军,止给役而未尝习以武技,宜取材勇者训肄,升补禁军。"天子可其奏。康定元年,帝御便殿,阅诸军阵法。上封者言诸军止教坐作进退,虽整肃可观,然临敌难用,请自今遣官阅阵毕,令解镫以弓弩射。营置弓三等,自一石至八斗;弩四等,自二石八斗至二石五斗,以次阅习。诏行之陕西、河东、河北路。是岁,诏:"教士不衽带金甲,缓急不足以应敌。自今诸军各予铠甲十、马甲五,令迭披带。"又命诸军班听习杂武技,勿辄禁止。

  神宗熙宁三年,初置保甲。

  四年,始诏以时肄习武事(详见《兵志门》)。

  五年,诏以泾原路蔡挺衙教阵队於崇政殿引见,仍颁行於诸路。

  其法:五伍为队,五队为阵,阵横列。骑兵二队亦五伍列之。其出皆以鼓为节,У草象人而射焉,中则有赏。马步皆前三行枪刀,後二行弓弩,附队以虎蹲弩、床子弩各一,射与击刺迭出,皆闻金即退。预籍人马之强者隐於队中,遇可用,则别出为奇。帝以其点阅周悉,常有出野之备,故令颁行。

  六年,帝初置内教法,旬一御便殿阅武技,程其能否而劝沮之。

  元丰元年,诏立在京秋校试诸军技艺格,第为上、中、下三等。步射,六发而三中为一等,二中为二等,一中为第三等。马射,五发骤马直射三矢、背射二矢,中数、第如步射法。弩射,自六中至二中,床子弩及炮自三中至一中,为及等。并赏银有差。枪刀并标排手角胜负,计所胜第赏。其弓弩坠落,或纵矢不及堋,或挽弓破体,或局而不张,或矢不满,或弩蹠不上牙,或扌不发,或身倒足落,并为不合格。即射己中赏,馀箭不合格者,降一等。无可降者,罢之。十一月,京西将刘元上言:"马军教习不成,请降补步军;又不成,降厢军。"诏下令诸军,约一季不能学者,如所请降之。

  二年,立《府界集教大保长法》,以昭宣使入内侍省副都知王中正、东上閤门使狄谘兼提举府界教保甲大保长。总二十二县,为教场十一所,大保长凡二千八百二十五人,每十人一色事艺,置教头一。凡禁军教头二百七十,都教头三十,使臣十。弓以八斗、九斗、一石为三等,弩以二石四斗、二石七斗、三石为三等,马射九斗、八斗为二等,其材力超拔者为出等。当教时,月给钱三千,日给食,官予戎械、战袍,又具银楪、酒醪以为赏犒。三年,大保长艺成,乃立团教法,以大保长为教头,教保丁焉。凡一都保以相近者分为五团,即本团都、副保正所居聚教之。以大保长艺成者十人衮教,五日一周之。五分其丁,以其一为骑,二为弓,三为弩。府界法成,乃推之三路,各置文武官一人提举。

  三年,内教法格并图其象颁行之,步射执弓、发矢、运手、举足、移步,及马射马、使蕃枪马上野战格斗,步用镖排皆有法象,凡千馀言,使军士习诵焉。

  赵言:"今欲大阅汉蕃阵队,且以万二千五百人为法,旌旗麾帜各随方色。战国时,大将之旗以龟为饰,盖取前列先知之义。今中亦宜以龟为号。其八队旗,别绘天、地、风、雲、龙、虎、鸟、蛇。天、地则状其方圆,风、雲则状其飞扬,龙、虎则状其猛厉,鸟、蛇则状其翔盘之势,以备大阅。"而枢密院以为阵队旗号若绘八物,虑士众难辨,且其间亦有无形可绘者。遂诏大阅旗帜上依方色,仍毕其刑制,令勿杂而已。

  诏枢密院曰:"唐李靖兵法,世无全书,杂见《通典》,离析讹舛。又官号物名与今称谓不同,武人将佐多不能通其意。令枢密院检详官与王震、曾皎、王白、郭逢原等校正、分类、解释、令今可行。"

  帝谕近臣曰:"黄帝始置八阵法,败蚩尤於涿鹿。诸葛亮造八阵图,於鱼复平沙之上累石为八行。晋桓温见之曰'常山蛇势也'文武皆莫能识之。此即九军阵法也。後至隋,韩擒虎深明其法,以授其甥李靖靖。以时遇久乱,将臣通晓其法者颇多,故造六花阵,以变九军之法,使世人不能晓之。大抵八阵即九军,九军者方阵也。六花阵即七军,七军者圆阵也。盖阵以圆为体,方阵者内圆而外方,圆阵即内外俱圆矣。故以圆物验之,则方以八包一,圆以六包一,此九军、六花阵之大体也。六军者,左右虞候军各一,为二虞候军,左右厢各二,为四厢军;与中军共为七军。八阵者,加前後二军,共为九军。本朝祖宗以来,置殿前、马步军三帅,即中军、前、後军帅之别名;四马步军都虞候是为二虞候军,天武、捧日,龙、神卫四厢是为四厢军也。中军帅总制九军,即殿前都虞候专总中军一军之事务,是其名实与右九军及六花阵相符而不少差也。今论兵者俱以唐李筌《太白阴经》中所载阵图为法,失之远矣。朕尝览近日臣僚所献阵图,皆妄相眩惑,无一可取。果如此辈之说,则两敌相遇,必须遣使豫约战日,择一宽平之地,仍夷阜塞壑,诛草伐木,如射圃教场,方可尽其法耳。以理推之,知其不可用也决矣。今可约李靖法为九军营阵之制。然李筌之图乃营法,非阵法也。朕采古之法,酌今之宜,曰营曰阵,本出於一法而已。止曰营,行曰阵。在奇正言之,则营为正,阵为奇也。於是以八月大阅九军阵於城南荆家陂。已事,坼营回军。赐遂等下指挥、马步诸军银绢有差。"

  哲宗元祐元年,高翔上言乞依旧教阅御阵与新阵法相兼,从之。

  元丰七年,诏:"已降五阵法,令诸将教习,其旧教阵法并罢。"盖九军营阵为方、圆、曲、直、锐,凡五变,是为五阵。至是复令与旧教御阵互教。

  四月,右司谏苏辙上言:"诸道禁军自置将以来,日夜按习武艺,将兵皆早晚两教,新募之士或终日不得休息。今平居无事,朝夕虐之以教阅,使无遗力以治生事,衣食殚尽,憔悴无聊,缓急安得其死力!请使禁军,除新募未习之人,其馀日止一教。"朝请郎任公裕言:"军中诵习新法,愚懵者颇以为苦。夫射志於中,而击刺格斗期於胜,岂必尽能如法?"枢密院亦以为元降教阅新法自合教者指授,不当令兵众例诵。诏从之。

  徽宗宣和八年,诏州军禁军出戍外,常留五分在州教阅。

  高宗建炎元年,始颁密院教阅格法,专习制御铁骑摧锋破敌之艺,习全副执带出入、短椿神臂弓、长柄膊刀、马射穿甲、施用棍棒;并每年比拟春秋教阅法,别立新格行下。一日短椿神臂弓给箭十只,射亲去垛一百二十步。长柄膊刀谓长一丈二尺以上,用毡皮裹为头者,馀教阅振华军称膊刀准此,引斗五十次,不令刀头低坠至地。并每营拣选二十人阅习,放炮、打亲,旨长柄膊刀手本色相斗,并短椿神臂弓手、长柄膊刀手施用棍棒,各击虚三十次。炮手阅习,施放七稍大炮,排日就营教阅。凡经两阅者每五十人为一队,全副执带,教习分合一次。教习分合,随队多少,分隶五军;谓如五百人,每队五人,人即每军两队之类,人多依此。每军各置旗号,以颜色样制物号为别,谓前军用绯旗,以飞鸟为号;後军用皂旗,以龟为号;左军用青旗,以蛟为号;右军用白旗,以虎为号;中军用黄旗,以神人为号;又别以颜色样制物号错招旗、分旗,差教头掌之。举招旗,则五军以旗相应,合而成阵;举分旗,则五军以旗相应,分而成队。左右前却,或分藏为伏,或分出为奇,并举旗为号,并便鸣小金应鼓为号,以备瞻望旗号不及。预约伏藏之处,慢打小金即伏,急打应鼓即奇兵出阵趋战,急打小金即伏兵出。所有春秋大教推赏,自依海行格法。诏依。

  孝宗乾道二年十一月,诏以二十四日幸白石教场大阅。其日,上幸候潮门外大教场,进早膳,次幸白石教场,登台。上御甲胄,三衙统制、统领官等起居毕,举黄旗,诸军皆三呼万岁拜讫,三衙合教为三阵,马军上马打团教场。举白旗,三司马军首尾相接;举红旗,向台合围,听一金止。军马各就围地作圆形排立。射生官兵随鼓声出马射獐兔,再一金止。叠金,射生官兵各归阵队。举黄旗,射生官兵就御台下献所获。是日,有将校能只手运大刀者数人,刀皆重数十斤,赏赉诸将及士卒有差。四年十月四日,殿前司言:"准已降旨,令三司祗备教阅。今射亲相视龙王堂北、江岸以东茅滩一带平地,可作教场,已修筑将坛。将来三司马步军并各全装,披带衣甲,执色器械。至日,先赴教场下方营排办,候圣驾升台,听金鼓起居毕,依资次变阵教阅。所有圣驾出郊,除禁卫所窠差仪卫外,欲於本司入阵马军内摘差护圣马军八百人骑,执枪旗、带弓箭军器,作十六队,於仪卫前後各分八队,队各五十人。往回沿路,各动随军鼓笛大乐。及摘差本司入教阵队内诸军步亲随一千人、统领将官三员,执弓枪、带刀斧军器,至日先赴将台下,各分左右,於後壁周围留空地三十步,以容禁卫。外作三重环立,依已降旨窠差入教及从驾往回,并围台摆龊二千人骑外,有用不足千一百十三人。又两忠毅军寨马军共二百十人骑,欲於内拨三百人骑,前一日於赭山以来打围射獐兔,俟教阵毕,以射到獐兔至御台下进献。"从之。十六日,上幸茅滩,抽摘诸军人马全装执仗,前一日於教场东列幕宿营。是日,三衙管军与各军统制统领将佐,全装披带,导驾乘马,至护圣步军大教场亭,更御甲胄到滩。上登台,三衙起居毕,权玉管殿前司王达奏三司人马齐,举黄旗,诸军呼拜者三。王达奏请以次变阵教阅。中军鸣角,倒门角旗出营,马步军簇队成,收鼓讫。连三鼓,马军上马,步人撮起旗枪。四鼓,举白旗,中军鼓声旗应,变方阵为备敌之形。别高一鼓,步军四向作御敌之势,且战且前,马军出阵作战斗之势。别高一鼓,各分归地分。五鼓,举黄旗,变圆阵为自环内固之形。如前节次讫。三鼓,举赤旗,变锐阵,诸军相属,鱼贯斜列,前利後张,为冲敌之形。亦依前节次讫。王达奏人马教绝,取旨摆当头。举青旗,变放教直阵,收鼓讫,一金止。重鼓三,马军上马、步人龊落旌坐、击刺,无不中节。上大悦。犒赏倍之,士卒欢呼谢恩如仪。鸣角簇队讫,放教拽队。步人分东西引拽,马军交头於御台下,随队呈试骁锐大刀武艺,继而进呈车炮、烟枪。及赭山打围射生,马步军统制萧鹧巴以所获獐鹿等就御台下进献,人马拽绝。

  《大阅仪注》。其日,皇帝至祥曦殿,行门、禁卫等并戎服迎驾常起居。皇帝至,知閤门官以下修注、御带、环卫官等并戎服常起居,宰执以下并戎服常起居,讫。皇帝乘马出从,驾官从驾至候潮门大教场御幄殿下马,入幄更衣讫(依己降旨,惟宰执、管军、知閤、御带、环卫官从驾,侍从已下免从驾)。皇帝被金甲出幄,行门、禁卫等迎驾奏万福(从驾官、应奉臣僚并免奏万福)。皇帝乘马(皇太子、亲王并自大教场带全装甲乘马从驾,宰执、使相、正任、管军、知閤、御带、环卫官并戎服从驾)至教场台下马,升台入幄。从驾官、宰执、亲王、使相、正任、知閤、御带、环卫官升台,於幄殿分东西相向立。管军并令全装衣甲,带御器械执骨朵升台,於幄殿稍南面西立,俟入内官喝排立。皇帝出幄,行门、禁卫等迎驾奏万福。皇帝出,閤门分引殿前马步三司统制、统领官常起居讫。次三司将佐以下,听鼓声常起居。次殿帅执骨朵赴御座前奏教直阵。俟教阅毕,再赴御座前奏教圆阵。俟教阅毕,再赴御座前奏教锐阵。俟教阅毕,再赴御座前奏教阅毕,归侍立。内侍传旨,与殿前太尉某,诸军谢恩承旨讫,转与拨发官引三司统制、统领、将佐再拜谢恩讫,各归本军。皇帝起,入幄更衣讫,皇帝出幄。皇帝坐,舍人引宰执後立,俟进御茶床。舍人赞"就坐",宰执躬身应喏讫,直身立,就座。进第一盏酒,起立後,俟皇帝饮酒讫,舍人赞"就座",躬身应喏讫,直身立。俟宰执酒至,接盏饮酒讫,盏付殿侍。次舍人赞"吃食",并如仪。至第四盏,传旨宣劝讫,御药传旨不拜,舍人承旨赞"不要拜"。赞"就座"。第五盏宣劝如第四盏仪。酒食毕,举御茶床。舍人分引宰执於幄殿重行立。御药传旨不拜,舍人承旨讫,揖宰执躬身赞"不要拜",各祇候直身立,降踏道归幕次。皇帝起乘马,至车子院下马。皇帝出幄,至车子院门楼上(亲王、使相、正任,并戎服俟驾,至车子院门楼上相向立。得旨宣管军、知閤、御带、环卫官饮酒,并戎服於御座前相向立),出赐亲王酒,再拜谢讫。次赐使相、正任并管军、知閤、御带、环卫官酒讫。逐班再拜谢,讫,依旧相向立。次亲王执盏进皇帝酒,皇帝饮酒讫,一班再拜谢讫。俟皇帝观看毕,起,降车子院门楼归幄,亲王已下退(从驾臣僚免奏万福,乘马从驾)。皇帝乘马出车子院门,行门、禁卫等迎驾奏万福。皇帝乘马至候潮门外大教场(应从驾臣僚免奏万福),应从驾官并戎服乘马从驾回。皇帝乘马入和宁门,至祥曦殿上下马还宫(馀仿此)。

  淳熙四年十二月大阅殿、步两司诸军於茅滩。

  十年十一月,上幸龙山教场大阅。

  淳熙间,立定枪手及射射铁帘赏格。枪手以窜刺多寡为十二等支银两,高下有差。殿、步行司江上诸军亦如之。射射铁帘以步数远近犒赏缗钱亦有差。 江南西路安抚司将领陈植言:"军中升加添进事艺,的在硬弓劲弩,有如弓弩手百步取胜,使敌人不敢轻进,而谓之长兵者是也。万一弓弩射不及远,致敌人冲突我阵之前,则与无矢同矣。今所在按拍,唯务持满为合格,殊不知不过垛者为不应法。既不应法,虽合格复何所用?乞自今以往,弓手以六十步为额,弩手止以一百步为额,庶几弯拾有力,施放和易,按拍之时,必期於满镞合格、过垛应法。如是则朝廷可以得实效而无滥赏矣。望以弓弩手降付有司重别参校,择而行之。"诏令承旨司同殿前步军司看详申枢密院。

  十六年光宗即位,诏以十月内择日幸城甫大教场大阅。

  绍兴二年,枢密院言:"殿、步司诸军弓箭手,带甲六十步射,一石二斗力,箭十二只,六箭中垛为本等。弩手,带甲一百步射,射四石力,箭十二只,五箭中垛为本等。枪手,驻足举手撺刺,以四十窜并为本等。令各处主帅委统制、统领官精加比较。本等外取升加最多人,每军五千五百人以上,弓手取一十五名,弩手取一十五名,枪手取一十五名,保明解赴主帅审实,解密院取旨再试。各选取出等高强二名,特与补转两官资。其馀元解到比试不中人,令各司每名犒设钱五贯,候将来衮同再试。如事艺一同,弓弩手令射远躬亲比较;枪手令格斗胜负比较。殿步军司就来春拍试一次,校、副尉以下,至白转至承信郎住拍,军兵自长行转至副都头住拍。"诏从之。

  宁宗庆元二年,诏以今冬幸茅滩教阅。

  嘉泰二年十月,上幸候潮门外教场大阅。